突然间,一柄长刀自男子右肋插入,又自胸口钻出,有意无意的避过了身后的吴天,这一瞬间,男子仿若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跪倒下来,手中破刀终是落了下去,手臂无力的耸拉在肩膀之上。
身后,刺出此刀的吴哲跪了下来,脸上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只是定定的望着前方跪倒在地的身影。
“吴哲,你是对的,我吴家虽无反叛之心,但功高震主,长信王必然生疑,这一幕,当我受领大将军之印时便已料到。”说至此处,男子却是忍不住咳出了一口鲜血。
“将军!”吴哲痛苦的以拳砸地。
“吴哲,我吴家还没有灭亡,我之血脉便交给你了!不要让他参与国事,让他做个普通百姓吧,裁缝、铁匠、小厮都好!答应我!”说罢,男子用尽力气站了起来,随后拍了拍吴天,身上的气息缓缓消散。
“这孩子,乃是自破庙之中捡来的!你等,清楚了吗?”吴哲颤抖着走上前去,解下袍布,将吴天抱了起来,随即看向一众兵丁,冷冷的说道。
“遵命!”一众兵丁爆喝道,他们都是男子的兵!自入伍开始,男子仅给他们灌输了两个信念,第一服从军令,第二活下去。
“陈四!”吴哲一声大喝。
“在!”却见一名简约三十的中年兵丁大步走了出来。
“这孩子不能带回去,信王不会留他!本将命你将其安顿周全,不得有丝毫闪失!”吴哲轻声命令道。
是夜,一座破落小镇之上,一道人影怀抱着婴孩悄然而至,行至一处铁匠家,观此家条件尚可,陈四在婴孩脸上轻轻一捏,将其放在门口,随后将一枚刻有吴字的玉牌放在包被之中又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放在旁边,敲了敲门,便闪身离去。
院门打开,一名壮汉探出头来,却见门口一个包裹,随即径直走去,将吴天抱了起来,眼睛逡巡之下并未看到半个身影,也只得将吴天抱了进去。
“将军,事情办完了,属下将少主”陈四正欲说明,却被吴哲打断了去。
“事关少主生死,吴家血脉,你一人知晓便可,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吴哲沉声说道。
却见陈四摇了摇头,随后取出长剑,自脖间划过。
“将军,如此,便不会有人知晓少主去向了!”鲜血自陈四脖颈间喷薄而出,但此时的陈四仿若做了了不得事情一般,满脸自豪之色。
“好样的!”吴哲闭起眼睛,轻声说道。
十几年之后,铁风镇张铁匠家。
“还是不行,这片天地间,似乎没有半死天地元气!”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呆坐在铁匠炉旁,言语之中满是失望。
“狗剩!怎么又在发呆了!赶紧给婶子打柄菜刀,也不知哪个天杀的将咱家的菜刀顺了去,真是没个好心眼!”却见一名农夫扭着屁股走了进来,打断了吴天的沉思。
“我说李婶,能不能别叫我狗剩了!我叫吴天,口天吴!”吴天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吴天,吴大铁匠!真是搞不懂,明明老张姓张,怎滴捡回个娃娃姓了吴!”李婶嘟囔道。
“李婶,虽然大家是邻居,这工费,还是不能免的啊!”吴天淡淡一笑,手掌慢慢搭在风箱之上。
“瞧你这小财迷,比老张还吝啬!”李婶却是一边笑骂着一边自胸口摸出了一个锦囊,随后取出些许碎银放在桌上。
“得嘞,李婶在外面稍等,半个时辰之内完活!”吴天一声轻笑,手掌微微用力我,将风险拉扯起来,却见吴天细瘦的胳膊之上猛地鼓胀,一股大力将风险飞快的拉动着。
随后脚尖一挑,一个铁锤便出现在手中,此后屋内叮当之声一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