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突然脸色煞白——
完了!
照这样干,那些商人还不挤破头啊?
这个年月,哪里来的八厘利息啊?
李善长虽然是淮西人,但这些年在应天府时间长了,见得商人也很多,深知大明虽然穷困,但民间还是颇有资财的。如此一来,这些人还不蜂拥抢购票券?
到时候还真给他干成了?
那可就糟了!
一念至此,
李善长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如果反对,上位势必不满;
如果不反对,他还不真搞到了钱?
看来,
也只能在背后拆台?
而这时,
老朱已经听出了一些名堂——
这不是拿咱来卖吗?
说是朝廷,还不是靠咱的威信?
咱平定天下,收拾山河,那可是天字第一号的信用!
他要把咱的威信拿去筹钱,虽然不伦不类,但也是个办法……
如果真筹到了大笔的真金白银,当然是什么都顺了。
他一开始对苏尘的方略很不以为然,这时慢慢听出了门道,感觉越来越有意思——
如果这个套路能玩转,朝廷的币制也稳了,收入也有了,长此以往,似乎就有点像前元了?那时候百姓虽然苦,朝廷可是滋润得很呐……
想到这里,
他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问:
“安国公,你说收了货物之后,拿去哪里贩卖?有多少利?将来呢?又如何打算?总不能只做一笔买卖吧?”
呵呵,
苏尘笑了笑——
你终于听明白了?
那我就要抛出初阶工商化纲要了!
“皇上,朝廷是从头起步,第一笔钱当然只能这样赚来……但明年就不同了,等钱筹上来,贸易衙门还可以给商人和农家放贷,让他们供应明年的货物,越多越好,如此有利可图,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参与进来……将来啊,朝廷就不再依赖农家了,以后慢慢减税,直至不收,农家自耕自吃,有余力的参与到贸易衙门中来,慢慢还能致富啊……”
啊?
老朱一下僵住了——
果真如此,
那就是管仲再生啊!
想不到这个苏尘竟然有这个本事?
但,
这是真的吗?
能干吗?
他虽然心潮澎湃,充满了憧憬,但还是稳字当头,忍不住瞅了瞅李善长。
而这时,
李善长已经完全傻了——
这可是变法啊!
这个苏尘,
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真要干成了,这朝廷也就没他李善长什么事了啊!
一念至此,
他脱口而出:
“安国公,你说的这些,似乎都可行……然而,老夫有一点不解?你收了那么多货物,要怎么卖啊?卖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