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几天,
北平庆寿寺,小院禅房里,姚广孝淡定从容地在锄地。院子里种了一些药材、花草,此时已经一片繁茂。
朱棣却在旁边石桌上坐立不安,反复看着石桌上的一叠文书,最后又把老朱的明诏拿出来,默默念了三遍。
然后,
他放下黄绢,缓缓站起来,颤声说:“军师啊……父皇这,这是何意啊?”
不料,
姚广孝却根本不理,继续淡定地锄草。
“军师,情势危急啊……”
这时,
姚广孝才放下锄头,在旁边水槽洗洗手,又吹吹桌上的木炭火,哗哗一阵水涨声。
他不紧不慢,沏了一壶茶,自己喝了一口,才缓缓说:“殿下,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皇上这个人,一时半会儿是不肯吃亏的……”
这?
朱棣想想老朱的愤怒样子就害怕,颤声说:“军师,该当如何啊?父皇会不会立即削藩啊?”
话音落处,
朱棣也感觉自己有点反应过头了。
嗯嗯,
姚广孝笑了笑:“殿下,诏书上说,迁都有利于新政……这还不明显吗?殿下啊,皇上只是一个姿态了……殿下大可放心!”
哦?
姿态?
朱棣怔了一下——
当真?
父皇只是个姿态?
那就是怕了?
“军师,你是说?父皇是推给了苏尘?”
嗯呢,
姚广孝点点头:“殿下,皇上说迁都有利于新政,就是承认眼下并没有削藩的意思……也是昭告天下,苏尘新政才是当前的要务……皇上也不想天下大乱啊……”
哦哦,
朱棣猛然醒悟了——
没错!
父皇是不愿意天下大乱的!
那就可以继续对抗?
按原定计划办?
“军师,你是说,还可以继续对抗?”
嗯,
姚广孝点点头:“虽说皇上表明了态度,但仍然也要迁都啊……殿下,皇上是试探呢!就看你们藩王怎么应对?如果殿下退缩,皇上还是要迁都的……一切都没有变啊……”
啊?
这?
朱棣脱口而出:“对啊!父皇好厉害……”
呵呵,
姚广孝给他斟茶,一边说:“殿下,皇上换个理由而已,但也显示出皇上也有点害怕的……这就是机会啊!殿下,千万不可退缩!否则皇上必定步步紧逼,一步都不退让的!”
嗯嗯!
朱棣这时彻底明白了——
父皇是讹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