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王李世贤整个人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知道苏曳的军队很强，但是会强到这个地步吗？

这……这才开始攻城多久啊？

城就破了？！

我李世贤也算得上天下有数的名将了吧，我也算是百战百胜了吧。

我手下这支军队，也算不上落伍吧。

李世贤当然不弱，甚至他这支军队也不弱，武器装备也算得上很好了。

只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旧思维。

新武器，旧军队，旧思维。

仅仅两天的战斗，就这么大的伤亡，巷战真是恐怖。

现在石达开和陈玉成就面临两个选择，留在原地等着苏曳来打，决一死战。

完全称得上是一天一捷报了。

苏曳总共一万七千人，总共有五千骑兵，依旧没有动。

就这样！

王世清率领着几千骑兵，就这样如同潮水一般冲入了太平军两万七千人的战争之中。

两个军阵，就这么疯狂地撞击在一起。

李世贤拿出怀表，这……这有一个时辰吗？

「奴婢早就和您说过好几次了，苏相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

但对于桂儿，叶赫那拉氏有些不好面对。

「拿开，拿开……哀家不想看，不想看！」叶赫那拉氏忍不住将面前的奏章全部推开。

他们甚至觉得我们这是不是回到冷兵器时代的战斗了？

直接杀穿了整个战阵之后，冲出了一百多米远。

苏曳的军队不多，如果后面的战都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难打。

距离两万七千人的太平军战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支军队都在进步。

…………………………………………

我们是整个国家，最荣誉最强大的一支军队。

这还不是现代战争，就已经如此恐怖了。

「相反僧王和胜保在济南府这一战，很好打！」

马新贻道：「苏相，如果石达开部和陈玉成部率军西撤，一直撤到安庆呢？」

王世清的五千骑兵，也猛烈开火。

之前所有的压力，瞬间烟消云散。

大帅，就在城头上看着我们。

在巨大的冲势之下，太平军几乎可以被一划两半。

再一次，在马背上完成了第二轮射击。

袁甲三和马新贻下令：「出击！」

李世贤在城头上，用望远镜望着一切，本能地朝着苏曳的方向道：「教科书上，不是这样写的啊。」

僧王收复了武定府，登州府，苏曳一下子收复了嘉兴和湖州。

「嘉兴大捷，湖州大捷！」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阵高呼。

依旧无比的惨烈。

现在，王世清又面临一个选择。

这个国家在我们身上投入了几百万两银子。

袁甲三和马新贻上前，向苏曳行礼。

而苏曳率军南下之后，停留在嘉兴危险之地足足二十天，没有任何举动。

马新贻道：「苏相军队之凶猛，让下官惭愧不已。」

但是，太平军有一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不怕死。

朝堂上的八旗王公，态度也越来越跋扈，越来越张扬，使得叶赫那拉氏几乎都不想上朝了。

从两人一万五千军队挑选了比较精锐的五千人，跟着苏曳去攻打石达开和陈玉成

。

军装太威风了。

苏曳回复，你自己决定。

李世贤站在城头上，看着苏曳这边层层叠叠的防御阵地。

「列阵！」

这是一个牌坊。

面对这样的女老师，他如何能够不倾慕？

甚至，她已经忍不住要找朱三娘，商议逃往九江一事了。

构建大片的防御阵地，才是最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王世清就面临两个选择。

所谓卡宾枪，就是专门为骑兵制造的短步枪，适合在马背上发射。

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太平军的战阵疯狂冲锋而去。

而慈安太后这边。

装备太高了，战马太高大精锐了。

「苏相，我要带着军队离开了。」

他知道天国内有很多年轻将领，都收到苏曳的间接教导，甚至构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师生关系。

状元及第。

接下来，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而且李世贤惊恐地发现，自己代入的竟然不是兄弟部队。

一点一点往前推。

这话立场尽显。

守军无比顽强的情形下，苏曳军队作为进攻方，伤亡越来越大。

随着一声令下，太平军两万七千人开始列阵。

然后，他真就直接过来了。

不打不知道，原来我们这么强？

五千冲两万七千人之前，内心勇敢而又不安。

肯定是罢免苏曳中枢之职，罢免田雨公，崇恩，左宗棠等人。

苏曳道：「感受到了，短短几天的战斗，就能感受到你的进步。」

接着，他道：「我们这一万多人虽然也立足未稳，但是愿意跟着王军门冲杀。」

湖州的黄文金部，已经越来越近了。

随着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开始出击。

好像，成为苏曳的女人了。

列阵，冲锋，碾压。

僧王那边，完全捷报不断。

正式收复了嘉兴和湖州。

尤其陈玉成，苏曳如此看重于他。

王世清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率领骑兵疯狂地追杀。

王世清派人来请苏曳的命令。

苏曳不好意思笑笑，不愿意自谦，但也不愿意自夸。

而且，这支年轻的骑兵就需要这种强烈的冲势不是吗？

这支骑兵有一大半，都是训练半年左右的新兵。

而王世清率领的五千骑兵，就这样迎着弹雨，继续疯狂冲锋。

收复了登州府，那就剩下一个济南府了。

「我们伤亡多少了？」苏曳问道。

石镇吉、黄文金部的太平军，开始了溃逃。

「六百里加急，僧王收复烟台，收复登州府全境！」

在很多人心目中，守城就是守城墙。

整个原野上，到处都是拼命溃散的太平军，朝着南边杭州的方向拼命逃跑。

天地之间，陷入了静寂。

增禄带着信使进入。

至于慈禧太后，失去垂帘听政资格。

夜幕降临的时候，双方默契地停战。

情报处官员汇报道：「石达开和陈玉成部从杭州派遣两万人北上夹击我们，大概后天赶到。黄文金部七千人明日就能赶到。」

苏曳没有下令进攻，李世贤那边也没有下令开火。

而这个时候，太平军伤亡其实远不到三成。

这一战打得有意思，两边军队，都是一边学习，一边实践，一边打战。

但是，自己这边也会有援军。

一匹一匹骏马，发出惨鸣，狠狠摔倒在地。

能够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列阵。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

足足好一会儿，慈安太后道：「你们，不可伤她性命。」

整整激战到了天黑。

而且在太平天国面临绝境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动摇，最终被叛徒所杀。

而苏曳的军队没有任何追击。

现在，苏曳就在不远处，却把战场全部交给了他。

王世清深深吸一口气。

这段时间，叶赫那拉氏的压力大到了极点。

慈安太后内心一声叹息，她当然知道这一点。

端华道：「屠杀旗人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圣母皇太后要对此负责。」

李世贤这边，伤亡过半。

「到那个时候，请母后皇太后准备好旨意。」

苏曳和僧王率军南下平叛之后。

尽管，身边的军官，不见得是原来的军官了。

苏曳道：「嘉兴虽然不如苏州，但也是富庶之城，超过千年的历史了。」

而且他们可以想象得出来，其实苏曳的胜利更加难得，更加辉煌。

「预备！」

是九江钢铁厂锻造出来，最最先进的战刀。

五千骑兵，排列得整整齐齐，铺开来也显得黑压压，无边无际。

教科书确实不是这样写的，但有些时候和教科书不一样。

每一个阵地，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苏曳道：「我送给了三次，他都把我书给烧了。」

「侍王，清妖进城了。」旁边的将领大声高呼道。

「石达开和陈玉成，都是天下名将，苏曳这一战很难打。」

恭贺奏章，雨点一般进入了皇宫，送到两宫皇太后面前。

也就是说，后天之前不解决战斗，不彻底击败李世贤，占领嘉兴城，苏曳的军队就要面临三面夹击了。

李岐进来道：「大帅，要不要向京城报捷？」

夜晚的李世贤，几乎饭也不吃，就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然后召高级将领进行战斗讨论。

但是他对苏曳的情绪太复杂了，他对太平天国的忠诚，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级别。

苏曳再一次回复，你自己看着办。

…………………………………………

袁甲三和马新贻的军队，甚至会更早到达战场。

大太监增禄朝着慈安太后的钟粹宫这边狂奔，安德海朝着长春宫狂奔。

两个时辰后。

溃逃之前，这两万七千名太平军伤亡仅仅一成多。

王世清率领着五千骑兵，静静地等着。

「派信使立刻去山东，告诉僧格林沁和胜保，快，一定要快！」

李世贤上前，拿起酒就喝。

嘉兴一战，苏曳伤亡近四千，彻底减员两千多。

端华冷道：「太后娘娘，总要分出一个胜负的。这一场决战，没有在含糊的空间了。」

最关键的是冲锋之后的气势，组织度太惊人。

「我谭绍光对天国，有始有终！」

最关键的是湘军主力，也汇聚在安庆附近。

杀，杀，杀！

李世贤本能道：「不要喊清妖。」

旁边的载龄道：「郑亲王，苏曳未必就能击败石达开和陈玉成。」

但是，苏曳的军队已经把石达开部、陈玉成部包围在杭嘉湖平原之中。

慈安太后没有问什么旨意。

「僧格林沁和胜保已经向济南府进军了，他们面对的对手更弱。苏曳还要面对石达开和陈玉成十五万大军。」

端华道：「只要僧王收复了济南府，这一场决战就彻底赢了，届时就召他率军回师，共谋大事。」

整个嘉兴城，一半沦为了废墟。

几千骑兵，就这么疯狂地碾压了过去。

第三天，惨烈的战斗结束了。

苏曳的名单上，总共有几十人之多。

「时间还在我们这边。」

顿时……

但，李世贤的太平军太顽强了。

体力不行，战斗力不行，只会这样愣头地冲锋。

于是，王世清再一次来请示苏曳。

面对着无数黑森森的枪口。

忽然，一个亲兵进入道：「侍王，苏曳邀请您去谈谈。」

一个个骑兵，直接被击中。

「李秀成不会，其他人就不会。」

听得叶赫那拉氏夜不能寐。

太平天国中很多高层对苏曳情感复杂，亦敌亦友。

李世贤道：「苏相，大概明日的时候，湖州的黄文金部就要从西边杀过来了，后天石达开和陈玉成的两万人也要从那边杀过来了，届时您的军队就要面临三面夹击了。」

后方的马新贻和袁甲三见到这一幕，顿时对视了一眼。

「苏曳那边，依旧被困在嘉兴，被十几万大军包夹，岌岌可危。」

「而且只要输掉这一战，苏曳就再也不会回京了，他会直接返回九江的。」

整个指挥体系的先进和畅通，平时无数次训练的本能，让他们在一阵冲锋乱阵之后。

无数的断壁残垣。

我们是帝国骑兵。

苏曳道：「无妨。」

「僧王和胜保，在山东也打得很顺利，捷报不断。」苏曳笑道：「我这边收复湖州和嘉兴还不算什么，要彻底灭掉石达开和陈玉成部，才算是全功。」

有一句比较经典的言论，一直军队伤亡超过三成，就会崩溃。

「大帅，这仗太难打了。」王天扬道：「按照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弹药量消耗太大了，而且伤亡也会很大，这逼仄的环境，太不利于进攻了。」

不管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战斗的意志都无比坚决。

而此时，侍王李世贤一边吃饭，一边拿着苏曳送给他的陆军教材苦读。

「可不是吗？还是之前的仗好打，城门一攻破，战斗就结束了。」

「短短六日，便击败三倍之敌人，收复两个大城，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只要击毙了苏曳，这一战就赢了啊。

这个时候，他们感受到自己不是旧式骑兵，而是新式骑兵了。

要么大军向西撤退，一直和安庆主力汇合。

「哦，好。」李世贤本能地走了出去。

但是，李世贤那边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思考，又去翻了苏曳给的教材，立刻调整了防御阵地。

烟台属于登州府，但是近年来这个城池的分量已经非常重了，否则洋人也不会把他列为通商口岸之一。

慈安太后看完之后，递给了肃顺、端华等人。

而苏曳这边，经历嘉兴大战后，稍作休整，从上海和九江方向，补给了弹药。

「伤亡七千多了。」

袁甲三笑道：「本来以为我们率军南下是雪中送炭，能够拯救战局于

水火，谁知道只是来旁观而已，让苏相见笑了。」

所以，阵地很难夺。

双方一旦合兵，那守城之军就有二十余万了。

而后，苏曳新军势如破竹一般的攻势被遏止住了。

几里之外的石镇吉和黄文金一愕，这……这就开战吗？

「还剩下一千新军守九江，韦俊率领八千绿营军，也已经进入九江。」洪人离道：「你这边战局更重要，我想这个时候没有人疯狂到敢进攻九江吧？」

六百里加急，都听麻了。

其实，对于南方战局，他应该问的是桂儿，或者朱三娘，这两个情报处的头头更加早知道。

朱三娘赶紧搀扶她坐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道：「娘娘，这下好了，您不必忧虑了。」

「回禀太后娘娘，苏相率领一万七千大军，击败发逆三股联军五万七千人，短短六日之内，收复嘉兴、湖州两府。」

「不敢，不敢。」苏曳上前将袁甲三搀扶起来。

袁甲三、马新贻部一万多人，刚刚经过长途跋涉，赶到战场后，需要进行一定的休整。

李秀成就不愿意来，石达开和陈玉成却迫不及待南下。

这个捷报一传来，京城鞭炮齐鸣。

「清妖的骑兵，这么不值钱吗？」

太平军这边，知道三段式射击。

也先懵逼了一阵。

增禄带着信使离开后。

这是苏曳的骑兵种子，甚至是未来这个国家的骑兵种子。

可不是嘛。

两支军队的阵地，距离仅仅不到三百米。

几个王公大臣看着奏报，双手不断地发抖，遍体冰凉。

李世贤道：「我又不是石达开，怎么可能？」

还是继续等。

「如果以后都是这样的大战，那简直不敢想象，要消耗多少弹药，会摧毁多少城池。」

不过，两人距离得太远，说话也听不见。

「算了，报吧，报吧！」

如此的高头大马，如此威武的现代军装。

接下来！

王世清率领着这支骑兵，反复几次。

更疯狂的是。

信使递上了奏报。

城内的巷战，太平军伤亡过半，依旧没有溃散，还拼命要战斗到底。

湖州和嘉兴被苏曳攻占，所以向北的路也被堵死。

结果，他把苏曳赠书全部烧了，对苏曳的敌意，根本就说不清的强烈。

但是现在敌军立足未稳是最适合骑兵冲杀的时候。

「好。」苏曳道。

但是距离还有三十里的时候，黄文金部的七千人就停了下来。

苏曳的骑兵主力，第一战就胜利得如何辉煌，超过苏曳想象的辉煌。

王世清转头望向城墙上的苏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傅善祥去你哪里？一开始没有人知道，后来大家也知晓，去了九江。

但是太平军和几年前比起来，也不可同日而语。

甚至一边奔跑，一边列阵。

这大概就是属于骑兵的浪漫。

在一个楼阁上，苏曳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一开始叶赫那拉氏也认为这是八旗老传统了，报虚捷。

「你们攻下苏州，破坏大吗？」苏曳问道。

但是石镇吉率领的两万人从杭州方向而来，就长途跋涉近二百里，算得上是疲弊之师了。

之前他也独自指挥过战斗，但那是苏曳不在的时候，他不得不做主。

苏曳道：「大部分还是野战，但这样的城市战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普遍。」

但叶赫那拉氏此时也不在意这些，只觉得欢喜炸了，心中不断暗道：你这个死鬼男人，可是要吓死人吗？哀家可怀着孩子，真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而钟粹宫这边。

但是，对方太平军还没有来得及构建阵地，而且这里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作战。

而石达开部、陈玉成部加起来还剩下十四万左右。

他再一次望向城头的苏曳，猛地拔出战刀，大声吼道：「大帅，在看着我们！」

但除了勇敢，就什么都没有了。

僧王和胜保战线，一直在往前推。

李世贤道：「如今成为了一片废墟。」

苏曳站上了城墙，眺望西边战场。

溃逃之后，伤亡呈指数级上升。

是要等双方的军队都休整完毕在开战？

还是立刻冲杀出去？

要直接去冲杀敌方两万七千人，太冒进了，太冒险了。

王世清立刻下令，重新集结，重新列阵。

他们经历了无比艰苦，甚至是残忍的训练，现在对战争充满了渴望，如同要出山的幼虎。

「我感觉啊，苏曳的军队也是第一次这样打法，他们也进行得小心翼翼的。」

「开火！」

不到一个时辰，就破城。

听到这个数字，李世贤面孔微微一阵抽搐，防守方的伤亡是进攻方的好几倍，苏曳军队实在太强了。

他不愿意。

很显然，他们在等待石达开和陈玉成的两万人。

嘉兴城内停战了。

接着，依旧用炮火压制，强烈火力压制，彻底把这个城门区域占领下来，让大军源源不断地进城。

「开火！」

然后，她捂住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小东西，你那个阿玛再不争气的话，我们娘俩就完了。」

苏曳的攻城军队，趁着城门攻破的机会，疯狂地冲入城内。

李世贤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也迅速在城内寻找最好的据点构建阵地。

这一波伤亡多少？

不知道。

可怕的冲撞。

这一幕，有点像是圆明园保卫战。

……………………………………

是主动立刻出击，先消灭黄文金部的七千人。

安庆那边，也有太平军的另外一支主力。

「其实，这一次天王是想要让我兄长南下的，不想让翼王率军。」李世贤道：「但是兄长不愿意，他依旧率军在北边抵御湘军。」

这两边对比起来，僧王那边捷报不断，苏曳毫无进展，危机四伏。

苏曳不想报捷，他是想要彻底消灭石达开和陈玉成十几万大军后再报捷。

六一.二二三.一三零.二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