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风无痕称呼自己为“魔戾皇”，这名头听着就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风无痕接下来的话就是在对生前的小黑指指点点。

身为小黑的朋友，秦祎硬着头皮将风无痕的话听完，不过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秦祎不时还插上几句话，为小黑塑造光鲜靓丽的形象。

“老妖怪，你给我等着，竟然说我坏话，等我变强了，我定将你打得屁滚尿流！”

放出一句狠话，小黑便不再窥听两人的谈话。

一刻钟后，秦祎放下茶杯，道：“风老，您对我说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告诫我不要丢失怜悯之心吗？”

“嗯。”风无痕微微颔首。

“可是风老，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怜悯之心的轮回修者恐怕不复存在，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过鲜血。

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妖兽或魔兽。如此，您觉得在这样的世界中，我该怎样不丢失怜悯之心呢？

或者说，风老眼中的【怜悯】又是何种意义？”

“哈哈哈……”

秦祎几句话让风无痕无端发笑，爽朗的笑声游荡在整个洞穴。

片刻后，风无痕这才开口，沉声道：“这样吧，秦祎，老夫问你几个问题，也许你就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请。”秦祎伸出右手，示意风无痕给出问题。

“作恶多端、危害苍生之人，杀不杀？”

“杀！”

风无痕话音刚落，秦祎立刻吐出一字。

对于这等人，无论放在哪个世界，恐怕都不会受人待见。

“悬壶济世、造福生灵之人，杀不杀？”

“不杀！”

“手无寸铁的弱者，杀不杀？”

“不杀！”

“假意投降的敌人，杀不杀？”

“当然要杀啊！”

风无痕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若是立场对立，但并无大恶之人，杀不杀？”

秦祎沉默了，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往往许多冲突矛盾就是因为立场不同导致。

半晌，秦祎缓缓开口道：“这个我会看情况对待。如果对方不是生死仇敌，可以选择留其一线生机；但若对方胡搅蛮缠，非要来对我下死手，我不介意杀死他！”

风无痕轻轻鼓掌，微笑道：“这便是老夫理解的【怜悯】。它并非盲目善良，而是在正义与邪恶之间权衡时，保留一丝人性底线。

既不滥杀无辜，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杀伐果断的同时不沦为力量的奴隶。”

“小子受教了。”秦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年有个凡俗少年祈求尹梦救救他，但她对此却无动于衷。本来她只需要略微出手便可救下少年，不过她没有这么做，反而将其残忍虐杀。

之后，尹梦回到中界还将此事恬不知耻地与我炫耀，说那个少年被她虐杀时发出的惨叫十分‘悦耳好听’。

因此，我们产生了隔阂。

在那场大战后，我便将她的灵魂永远囚禁在异风幻境，让其寻回她的丢失之物——怜悯，让她给予试炼者帮助，此后便可得以解脱。”

风无痕似乎没注意到秦祎的话，自顾自地又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