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刚才都是和顾兄开玩笑罢了,咱们今日来这不是为你祝贺吗?毕竟在翰林院埋头苦干了六年,也不容易。”
直到此时,钟修依旧不忘在嘴上占点便宜,不过顾书砚毫不在意:
“既然是祝贺,那就谢过钟公子了,祝贺完了,可以走了。”
这般淡然的样子让钟修气不打一处来,往前一步,直视着顾书砚的眼眸:
“你以为踏进吏部的大门就是老母鸡变凤凰了?你以为当个吏部清吏司执事就能与我钟家为敌了?
在本公子面前,你不值一提!”
钟修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这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憋屈与嫉妒。
自己从小在京城子弟中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一面有才学,一面又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可谓是众星捧月,可一开始是顾思年出现踩了自己一脚,然后又是顾书砚冒了出来,将自己头顶上的光芒全都夺走。
你可以想象一个天之骄子一次次被人踩在脚下该有多么的憋屈,他这么多年心中可是憋着一团火的。
“抱歉,顾某无意与钟家为敌。”
顾书砚微微一笑:
“因为钟家在我面前,也不值一提。”
边上的店小二听得心惊胆战,妈呀,这位爷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头一次见到在京城地界上有人敢这么对钟修说话。
“好狂的口气。”
钟修讥讽一声:
“那咱们就走着瞧,看你能在朝堂上翻出多大的浪花!”
“我们走!”
钟修不愿意也不敢真在这种时候与顾书砚起矛盾,毕竟这是陛下圣旨钦点的人,万一真打成个残废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人颇为灰头土脸的走了,店小二左看右看,也不敢开口要银子了,想走又迈不动双腿。
“这位小兄弟,咱们今日真的是没带够银子,绝非想要赖账,抱歉。”
顾书砚略带歉意地作揖行礼:
“放心,咱们绝不会差你一分银子,日落之前,北凉王府会把银子送过来的,可否先让咱们离开?”
一听到北凉王府几个字,店小二浑身开始哆嗦:
“公,公子请便,银子啥时候送来都行。
不不不,不要也行。”
这时候他哪儿还敢要钱啊,巴不得赶紧把这群人送走。
“多谢了,万分抱歉。”
顾书砚这才领着兄弟几个走出酒楼大门,恰好看见了钟修那些公子哥的车驾缓缓远行,一个比一个奢华,而他们这几个还得靠自己的双腿走回家。
同为京官,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几名好友尴尬地说道:
“顾兄,本意是要为你庆祝的,没想到弄成这样子,实在是抱歉。若不是咱们非要来这个地方就不会与钟修起矛盾,平白惹了个麻烦。”
“无妨,有些麻烦总归要来的。”
顾书砚抬头看向远处的车驾:“躲也躲不掉。”
然后他就看向了马从岚:“没事吧,那一脚可不轻啊?”
“没事。”
马从岚愤愤不平地说道:
“顾兄,我性子直就实话实说了,朝臣们在私底下都说钟家这么多年在江南不知道兼并了多少土地,上次太子推行合银法,钟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次你随秦王推行合银法,可得好好查查这个老东西。”
“哎,休得胡说!”
其他几人瞪了他一眼:
“那是一部尚书,东宫太子的心腹,哪能说查就查,你别给顾兄找麻烦!”
“尚书又怎么了?”
顾书砚的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多出一抹森冷:
“这些人才是大凉强盛的最大阻碍!
放心,今日这一脚我会替你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