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尘风冷笑道:
“短短两天时间就将屁股擦得干干净净,伪造地契这么大的罪名,转头就被推给了一个小小主簿,还来个死无对证,咱们最多只能治他个管教不严之罪。
陈老汉也突然翻供,一口咬死田契是那个主簿给他们的,还贿赂了他二十文铜板,咱们所有证据都没了。
查案查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能把自己推脱的这么干净的。”
“跟你预料的差不多。”
顾思年微笑着看向顾书砚:
“张勇、王锦、徐群这三位清吏司郎中里面一定有人暗通崔家。”
此事从头到尾只通知过这三人,除了他们泄密,别无他人。
“意料之中罢了,我并没有指望今天能一击扳倒崔家。”
顾书砚撇了撇嘴:
“只不过我没想到崔家的动作这么果断,甚至不惜杀了一个主簿,若是我猜得没错,那个主簿也是他崔家的人,说被放弃就被放弃了。
真狠。
这个崔家,不是那么好对付啊~”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
尘风十分不解地问道:
“咱们手中既然有伪造的地契、人证陈老汉,直接将崔家父子抓起来拷问就行了,他们扛不住自然会招供。为何要多此一举,故意放风出去让他们有所防备?
岂非南辕北辙?”
“很简单,因为单靠这两个证据远不足以让崔家认罪。”
顾书砚笑着解释道:
“伪造地契是大罪,崔军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情咱们拿他也没办法,毕竟没有谁亲眼看见他在田契上盖了印。
难不成我们对一个青州知府直接用刑?那只怕要在青扬道引起轩然大波了。
其次,陈老汉说磐石庄的地全都是崔家的,有证据吗?有地契吗?都没有!
咱们总不能光凭一个农户的口述去给一州知府定罪吧?
既然无法给崔家定罪,咱们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摸排一下身边人谁是他们的暗桩。
咱们在青扬道推行合银法,不可能全都靠自己人,刑部户部礼部三部清吏司的人必须用,既然要用就要确保他们忠诚可靠!”
“唔,有道理啊~”
听顾书砚这么一分析,尘风恍然大悟:“你小子,考虑得真多,到底是第五南山的徒弟啊,鬼精鬼精。”
“殿下过奖了。”
顾书砚挤眉弄眼地说道:
“和这帮狡诈无比的家伙打交道,不多留个心眼怎么行?”
“唉。”
“话是这么说,但陈老汉的翻供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尘风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我是真想帮他们拿回自己的土地,可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在尘风眼里,他是和那些穷苦百姓站在一边的,陈老汉的翻供就像是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心痛啊。
“他们也想信我们,可他们更怕崔家,一定是崔家威胁了他们。”
“不应该啊,不是让宁铮他们在暗中保护陈老汉夫妻俩吗,崔家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去威胁人?”
顾书砚苦笑一声:
“刚刚我已经问过宁铮了,就在昨天,有个同乡去陈老汉家中打招呼,说他儿子这些天有点忙,暂时不回来了。
要知道他儿子可是在崔家当长工的~”
“混账东西,竟然用儿子去威胁老人家!”
尘风骂道:“这些人的眼里哪里还有王法!”
“殿下消消气,咱们不急。”
顾书砚冷笑一声:
“咱们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既然三部清吏司郎中有崔家的内奸,那咱们只要把此人揪出来,一定能查出崔家背后的秘密!”
“但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