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您就是在洞中刻字那位风清扬前辈?您是我华山前辈!?”
风清扬一酹胡须:
“你这小子,倒还有点儿机灵。不错,按辈分,你还应当叫我一声太师叔。”
韩秋当即拱手弯腰,对风清扬深深一拜。
“小子韩秋,见过风太师叔!”
“哼,还算你这小子知礼。”风清扬将手里的短枝一扔,双手抱起来,拿捏起了太师叔的姿态,“那你说说,我能不能骂你师傅?”
韩秋犹豫了一下:
“太师叔是师傅的长辈,自然是能评价的,只不过我师为人正派、兢兢业业,想来也没有可多加责备之处。”
“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是个护短的徒弟,那我说岳不群将华山带得七零八落,将你教得本事平平,我还不能骂他?”
“华山一派近年人丁凋零,我师虽无不凡建树,但却辛勤为人。至于小子……确实是小子天资有限,学不了的高明剑术……”
“你小子就不要贬抑自己来抬高你师傅了,我这些天时有观察你,你的剑术天资可比你那没用师傅厉害多了,你要是跟我学剑,不出三天,便能大有不同。”
风清扬说着摩拳擦掌,上前一把夺过了韩秋手里的树枝,比划动作,将高深的剑理藏于其中。
韩秋观风清扬的以枝作剑,立刻被其中妙理吸引,耳畔传来风清扬的声音:
“说不如做,这几天就由我来传你真正的剑术,你自己来判断!”
韩秋来不及思考,心神就被风清扬那倏然飘忽的剑路所占据,目光沉凝,心思飞驰。
风清扬所用的并非华山剑术,正是韩秋梦寐以求的《独孤九剑》。所谓独孤九剑并不是一套招式明确的剑法,其实更接近是一种“理论”。其核心剑理是“料敌机先,无招胜有招”,进而排布出破剑、破刀、破索、破掌、破气等九种剑路,以把握临敌规律发挥克敌思想,最终实现无所不破的剑学奥义。
风清扬所演示的也不是具体的剑招,而是一种挥洒自如的剑意,树枝在他的手中仿佛是一到流光,演化成一种充盈天地的光幕。
韩秋虽然是从高武世界来的,但在主世界也就接触过最粗浅的《卧牛拳》罢了,如今见到《独孤九剑》这样的绝学,当真是叹为观止。
等到风清扬停下了,韩秋都还没有回过神。
直到风清扬出声:
“怎么样?”
到了这种情况,韩秋也不装了,朝风清扬拱手作拜:
“请太师叔授我绝世剑法,以期广大我华山门楣。”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机巧多变,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
风清扬自从剑宗覆灭后就长年隐居华山后山,本来已经对江湖事淡然了,如今年岁已高,唯一想得就是不要让这套传自剑魔的《独孤九剑》失传。
自从韩秋上得思过崖来,一直明里暗里自言自语的话都被他听在耳中,心下已经对韩秋很是满意,而韩秋展现出来的剑道天赋也足够配得上这不减法,惟独缺的只是一个现身授武的机会罢了。
正好韩秋为了比他现身故意激进使剑,他才好借机现身。
所以这一老一少其实刚才几番言语,也都是各自的试探罢了,从实际来讲,两人一个想教、一个想学,倒是一拍即合。
“那你既然想学,老夫也不希望这套剑法在我手里失传,便传授于你,但你学会此番剑法之后,不可向人提及我的存在,更不可让人知道我的存在,你可能做到?”
“弟子自然可以。”
韩秋乖顺道。
“好!那便赶早不赶巧,今天我就教《独孤九剑》的总决式与破剑式。”
风清扬毫不拖泥带水,即刻开始传授韩秋,独孤九剑》的剑理奥义。
这部剑法并不拘泥剑招,最重在一个“悟”字,而韩秋有两世为人的观世角度,论及悟性应属当世最一流的人物,学起来快之又快。将三千字的总决式心法背下来后,风清扬当场传授,韩秋当场就能领悟,绝不浪费一点时间。
就这样过了将近二十天时间,风清扬不仅将《独孤九剑》的所有篇章全数传授给了韩秋,甚至还将自己一生对剑道的理解都付于韩秋。
最终,他翩然离去,回到华山后山继续隐居。
他一生所有的华年都在华山上,所以他离不开这里,可是他那些年岁里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师长又都死在华山玉女峰,所以他不能面对这里。
从华山大比剑当日剑宗集体引颈自尽后,风清扬的人生就不再有光彩了。
韩秋能够理解他的心态,也没有过多的劝慰,三月期满,拜别了风清扬,下了玉女峰,回到了华山派中。
但等韩秋回到华山门中,却发现今日情况有些不同。
按理说今天是自己三月期满下得思过崖的日子,就算岳不群不做安排,令狐冲、陆大有他们也肯定会想到这些,提前迎接自己。
但今天不仅没有人在门口迎接自己,甚至整个门中都没有看到人。
韩秋在回到门中四处没有看到人,听到待客的前堂隐隐传来喧哗声,这才匆匆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