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人就没想过虚心请教,单道士说不教,原因也说清楚了,这家伙可好,竟然让仆人抓他,这个局面不跑干什么?于是单道士收拾好行李后果断跑路。
本来鹤白丁想喝完酒就走人,但是后来一想,眼前这是个正经道士,跟着对方走,他可以直接走城门,不用鬼鬼祟祟的翻墙。
虽说城里的人已经见过不少“仙人”,对此也算见多识广 看见鹤白丁这样的说不定也不会多管,但了解归了解,规矩归规矩,鹤白丁一点也不想跟城门外的守卫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身份证明,又从哪里来。
所以那两个去了阴间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你知道阴间怎么去吗?”
进了城,单道士就听见身边人问了这么一个堪称惊悚的问题。
“那地界可不兴去啊道友!”
经过再三确认,鹤白丁的确是道门,头上极为抢眼的佛冠来源于某种修行方式和某个朋友的“恶趣味”,所以叫道友不会出错。
就是每次转头喊道友,视线都会忍不住看向对方头上的佛冠,叫出口后总感觉怪怪的。
“阴阳两界之间有鲜明界限,活人进不了阴间,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虽然鬼魂可以在阳间滞留很久,甚至能躲个地方直接修炼做鬼仙,但阳间人可去不了阴间,如果是离魂误入,也得尽快回来,不然时间久了,魂魄走不出来了,肉身也迟早死掉。
“如果有门呢?”
陆判之前天天找朱尔旦喝酒,跟朋友串门似的,十王殿应该算一个门口。
“那也不行啊,阴间对活人来说太危险。”
单道士会的法术的确多,除了喝酒用树皮变碗和隐身术,他为了进城时好看一些,还把原本破旧的衣服变成一身规整的深色道袍。
当时鹤白丁没看出他具体怎么完成的,只看见这人把外套脱下来一抖,就变成一套崭新的道袍,等再穿上时,头发梳好了,鞋子裤子也换了。
就连进城出示证件时,他也是先拿树枝在地上画了圈,然后那块地皮就被掀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在里面找到的证件。
鹤白丁看这人本事不小,就想问问他有没有去阴间的想法,他好直接过去催催。
“道友你怎么会想去阴间呢?”
单道士小心翼翼的问,他还抬头看看天空,嗯,艳阳高照,周围阳气也和很充足,他现在很怕鹤白丁说出一句自己是死人,所以要去阴间这样类似的话。
也不是怕鬼,只是单纯觉得惊悚,刚才把酒言欢的不是活人,这种事完全不能细想,但他又很确定自己眼睛没问题,眼前绝对是个活人。
可一个活人突然说要去阴间,想想更不对劲了。
鹤白丁看出对方的心思,本想解释一下,但他突然想起来,如果按照原剧情,蹈足鹤白丁的确已经是死人了,还是先被夺舍,几经波折后借好友之手跟敌人同归于尽,完全可以评价一句“死得苦状万分”。
不得不说,苦状万分这个词真是贯彻了先天们的一生。
“吾要找的人,如今就在阴间,不过他们不是死人,只是受邀去做客。”
“做客?”
去阴间做客?这邀请未免也太阴间了。
“听照世明灯的说法……”
鹤白丁一手抵住额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说辞。
“说是去观看选城隍的考试,顺便当个监考官。”
不管身边人听完这些是如何僵住石化的,鹤白丁径直往前走,来到十王殿。
前有朱尔旦换心,由傻子变才子,后有吴家夜空降雷,前脚刚祭拜完,后脚想害吴小姐的家伙就被劈了,现在十王殿在人们眼里是最灵验的庙宇,参拜者络绎不绝。
哪怕后来不再出现其他能证明十王殿显灵的事,甚至因为地府的动荡,陆判都基本不出现了,人们的热情也丝毫不减,因为还有朱尔旦这个活例子。
“真是意外的热闹。”
十王殿没有什么规矩禁忌,鹤白丁站在门口,倚着柱子大大方方的喝酒,靠着优秀的听觉,他听到大部分的祈求。
好笑的事,十王殿供奉的是地府的阎王判官,许愿求神仙,怎么说也得看看是什么神仙,根据人家的职责提愿意,可这些来祭拜的人,嘴里念叨的还是那些话,求子、升官、发财、长命……
就好像他们不管上面坐着的是什么神仙,也不管自己的祈求跟对方能不能契合,求的永远是这些,从没变过。
明明在朱尔旦的事情发生之前,这里无人问津、门可罗雀,塑像都无人看管保养,以至一个喝醉了酒的傻子,被人怂恿着就能把判官像背走。
“可算追上了,道友你来这里作甚?”
单道士才把听见的东西消化完,从石化状态恢复,就发现鹤白丁已经走远了,抓紧赶上去。
这个时候,鹤白丁的打扮又给追赶的人起了正面作用,因为这一身佛道混搭的打扮,周围百姓都知道他不简单,不敢冒然靠近,鹤白丁身边便自动空出一片无人地带。
然后,习武之人身量高,他头上还有顶抢眼的佛冠,单道士追他都不费力,视角直接往上看,找那顶华丽的佛冠就行。
去阴间看选拔城隍的考试,他感觉自己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打算继续跟着鹤白丁,观察个明白。
“十王殿……十王殿这么多人?”
此地人来人往,单道士以为是有庙宇在举办活动,结果抬头一看,嚯,十王殿,什么时候供奉阎王判官的地方能有这么多人来拜?
因为阴间神只们的性质,供奉阴间神的地方一直是人员相对稀少的所在,人民更多的还是畏惧,稍微好一些的是城隍庙,但在非节日的时间,也很少有这么多人。
“等人。”
“等谁?”
“去了阴间的人。”
“……道友咱们打个商量,以后说话别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