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的人了,还上门找老娘要钱,连个屁也不拿,连个娘也不叫,给啥钱!”
屋子里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貌似爷爷发了火,把什么东西给摔碎了。
还有我爹的求告声和唉声叹气。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咬咬牙,跺跺脚,推开了屋门。
“呦,都在家呢?”
我进屋的那一刻,大家伙都明显的一愣。
“爷,跟谁生气呢,气大伤身哈,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我可记得,爷爷后世好像就是得了脑溢血。
时间好像就是明年的冬天吧?
当时出血量不小,病情很严重,再加上他原来就有高血压,人又爱发急,虽然人给救回来了,也不过拖了几年就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病,小叔顺理成章的接了班,成了肉联厂的正式工。
不过接班后的他依然不是个玩意,直接把爷爷给送回了老家,让我们来照顾。
那时候老爹瘸了腿,也没有心力,奶奶和娘身体都不好。
再加上偏瘫在床的爷爷。
一大家子的重担都压在了我大哥易东平的身上,好悬没把他给压垮。
直到他拼了十几年的命,才把这一个个重担卸下,人也年纪大了,早过了娶亲的岁数,一辈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而我,那时早已经在城里陪着“泼妇”当她的“扶弟魔”去了。
不能想哦,想想都恨不得再给自己几个耳光。
“还不是为了你个熊玩意,结婚要彩礼!”梁二奶奶倒是口快,顺嘴接上了茬。
说过了她又感觉不对劲,补上一句:“家里可是一分钱都没了啊,老头子一个人养一大家子,国庆都多大了还没有结婚呢,就是没钱闹的!”
其实,易国庆哪是因为没钱不结婚,他纯粹就是天天跟一帮无业青年胡混,偷鸡摸狗的,人谁家的姑娘敢嫁给他?
“呦,那咋办啊爷,我爹这都给人家女方说好了,就等着彩礼下聘呢!”我盯着爷爷的双眼。
想看明白他的心。
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有没有我爹,有没有我们一大家子。
至于对象、彩礼、结婚,我早忘了。
只不过,现实让我失望了。
爷爷的眼神,除了飘忽不定,还有一丝犹豫、一丝躲闪。
就是不敢跟我对视。
面对大雪天走投无路上门求援的亲儿子、亲孙子,他哪里有一点真心。
刚才我在门外时听到的话,看来是爷爷拿言语给我爹打太极啊!
怪不得,上辈子老爹那么伤心绝望,那么悲痛屈辱,那么失魂落魄。
以至于走了几十年的老路,熟的非常很了好不好,怎么还能把自己掉沟里摔断腿!
这是被自家亲爹给伤透了啊!
哎,我爷看起来就是妥妥的渣男一个,咋能奢望他呢。
“爷,那咋办呢?没彩礼的话,我这婚就结不了啊!一旦这次结不了婚,我的名声肯定在老家就坏了,估计一辈子就打光棍啦爷!”我步步紧逼。
渣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唯唯诺诺着躲避我灼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