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一脸疑惑,也没有先给我解说,而是照着墩子哥伸手一指:“个熊孩子,也不知道你咋当的兵,还他娘的侦察兵呢,屁也不是!你还有脸埋怨人家易同志,笑话人呢,你哪来的脸”
“爹!”墩子哥被骂晕了。
“奎大爷!”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一会儿功夫,我就让冯墩子挨了两拨骂!
太得罪人了。
墩子他哥的速度倒是不慢,三五分钟就套好了牛车,匆匆忙忙地拿着牛缰绳过来了。
他伸手去墩子的肩膀上接那个伤者。
奎大爷一指那人,问他一句:“老大,你给墩娃子说一声,他扛的是谁,好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谁?”墩子大哥向前一步,疑惑地擦了一把那人脸上干涸的血迹,猛地喊了一声:“这狗日的,大牛?”
“可不,我一打眼就瞅出来了,人家侦察兵大连长,愣是白扛了半天!”奎大爷得意地说,挖苦起来小儿子,眼都不眨一下。
他俩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好似一道惊雷。
震得我是外焦里嫩。
娘的,要不要这么巧啊!
老子辛辛苦苦从山上救下来的这个家伙,居然是前一段负案在逃的冯大牛。
这狗日的,让我扛了这么老远,累的差点要断气!
而且,他身上脸上流下来的的血,脏乎乎地弄了老子一身,滑滑的、粘粘的,让我腻歪死了。
我诧异地瞪着大眼,看看奎大爷,看看墩子他哥,又看看墩子哥,他们都对着我点点头,终于让我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易南平,一个不小心,从黑熊的嘴下,救下来了一个大罪犯。
不过,这样也好,我总算是不用觉得麻烦奎大爷什么了,反之,他还要对我千恩万谢呢!
从私下说,这冯大牛算是拐走他弟弟家小孙子的仇人,他今天报了仇;
从公家说,他作为村长,这也是替村里清理了门户,解决了后患。
所以,接下来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奎大爷又喊了两个人,然后跟大儿子套牛车去了乡上,该报案报案,该治伤治伤。
临出发的时候,他还高声喊了一嗓子,让墩子一定要招呼好我。
请我好好吃顿午饭再走。
我正要客气,忽然又想到了山上还有一头黑熊呢,赶紧又跑过去,给奎大爷说了一声。
没想到,老头子一听,利索地跳下牛车,直接吩咐老大他们去乡上送人。
他不去了。
他拉着我又回了家,连声埋怨着我:“易同志啊,你可真是有钱人不知道钱主贵,那么大一头黑熊,熊胆可得赶紧收拾了,再停一会儿胆汁一流失,整个熊胆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