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饶立刻按下预设按钮,再次喊了起来。
“这是——是导播台,我们有没有多的烟花之类的?只要能搞出来节目效果,拉动气氛的都
可以。”
“冷烟花吗?可我们准备收场的时候放的呀!”
“还收场!现在不搞好我们马上就要收场了!”张饶气急败坏,重重地锤着椅子扶手,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我是融媒体中心的主任,我支持他的建议!音频组稳住电平!”对讲机里传来了江主任不容置疑的声音。
“可以,就这么来!”现场导演的声音接了上去。
二十七个指令在三十秒内炸开,场记的笔尖戳穿了场次表。追光灯操作员拧着滚烫的保险丝,皮革手套冒出焦糊的白烟。
黑暗第五分钟,某位戴眼镜的男生捅了捅女友:\"听说以前国外有过音乐节停电踩死过人诶,我们要不要跑呀?\"
“诶,那个跳舞的手上怎么在发光?”
后排的孩子们掏出激光笔,在虚空画出扭曲笑脸。
几簇冷烟花喷射出来,短暂地照亮了热依罕美艳的脸庞和华贵的衣着。
“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啊?!”电工疑惑推动着闸刀,发出阵阵闷响。
“应该是主线的问题!另外几个接口在哪?”蹲在一旁的年迈电工突然起身,拿起对讲机。
“师傅别问了,我知道在哪!”年轻电工松开捏着闸刀的手,冲向了舞台架。
“小心点!”老电工本想追过去,但摇晃着的电箱门却示意他留下——至少先把电箱锁好。
“灯光主线问题,现在接备用。”他反复确认闸刀状态后,对着对讲机说道。
“灯光部门呢?不要一下全开,一盏一盏地开。”张饶握着拳头,死死地看着监视器。
顶棚射灯如惊醒的巨兽般猛然睁眼——不,是依次睁眼。
先是舞台边缘的地排灯泛起暖黄涟漪,接着桁架上的LEd矩阵如解冻的冰川渐次点亮,最后九盏射灯轰然劈下冷白光柱,将热依罕睫毛在面颊投下的阴影照得纤毫毕现。
她保持着准备舞蹈的姿势,仿佛黑暗只是集体幻觉的裂隙。直到第一声镲片震动空气,人们才惊觉她身后的乐队竟在漆黑中完成了站位调整——此刻热依罕站在倾斜45度的光柱边缘,背投大屏映出他方才摸黑用荧光涂料在手臂写下的“喀什”二字。
\"这是设计好的!\"前排女生尖叫着摇晃荧光棒,直播间弹幕瞬间反转:
“卧槽艺术!”
“刚才骂人的出来道歉!”
“谁要退钱!退钱的先叉出去,不许看!”
“卡黑屏是故意的吧?”
尹秋瘫在转椅里,看着监视器里完美衔接的舞台画面。她忽然注意到四号机位在黑暗中拍到的画面:热依罕摸黑写字时,吉他手正固定着松动的效果器——那些未被光照亮的时刻,原来都是在奔向此刻银河炸裂般的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