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梅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所有弟子都离开勾栏之后,被烟雾笼罩的他才留下来了一丝清泪。
勾栏门口处,老鸨无精打采地守着店子,今儿个这么大的雪,若不是为了赚钱,谁又会守在这里呢。
身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身,刚要睡着的老鸨连忙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发现是戏班的那群人这才放心,他还以为是自家姑娘来找他要工钱了呢。
还没到月末,能拖一天就是一天。老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冰凉的胸脯,这一天天的,钱不好挣啊,这场戏的人都要搬走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老鸨一惊,连忙伸手拉住在他面前的一人,问道:“你们这是闹哪样呢,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你们走了,我们勾栏还叫勾栏吗?”
勾栏相对于青楼那种地方,少了吃饭就坐的餐桌,多了唱曲听曲的地方,平日里来勾栏的人都是觉得这里价格相对便宜才来的,根本不回去听什么曲子。
但没了听曲的地方的勾栏还叫做勾栏吗,这相当于是一块遮羞布,离了它,勾栏的生意绝对会因此而大打折扣。
好巧不巧,老鸨一把拉住的人正好是戏班子的大师兄。
心情差到了极致的戏班大师兄手一抽便脱离了老鸨的束缚,好不留余力的大师兄这一下让老鸨一个踉跄,差点就没稳住身形倒在地上了。
“不就是做一些苟且的事情嘛,有谁真正听曲?”大师兄冷哼一声,很是厌恶的摆了摆袖子,认为老鸨的手玷污了他的衣袖。
还没反应过来的老鸨再听见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天天赖在我这里,我没收你们钱就算好的了,还敢说这种,真是岂有此理,我这就报官,让官爷把你们都给抓起来!”
老鸨这时哪还有平日里献媚时的沙嗲模样,活脱脱的一个骂街的泼妇,干了这一行之后自然就没了所谓的矜持和教养。
两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皱着眉头的大师兄打定主意,今天这个老鸨要是再不讲理的话,他不介意打一打女人。
局面僵持住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戏班大师兄,瘦猴对着他说道:“大师兄算了吧,师傅他还待在里面呢。”
一提到师傅,戏班的大师兄就像是泄了气般,颓然一叹气便再也没了后文。
从包里掏出来了几块碎银,大师兄‘啪’的一下就将其放在了老鸨面前的桌案之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只希望你这些日子不要去打扰我们的师傅。”
这几块碎银对戏班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项不小的数目,可即使如此,戏班众人还是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相继从自己包里掏出来了同等数额的银子,放在了老鸨的面前。
片刻之后,那张桌子上的碎银都堆成了小山,老鸨的哪一张臭脸也渐渐变得眉开眼笑。
一把将所有银子给搂入了怀中,老鸨乐呵呵地说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