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文小鱼慢慢深陷这个似是绵长的吻不能自拔时,面前的男人突然起身,她不敢睁开眼睛,继续双眸紧闭,不知道他下面要干什么,情绪中带着紧张,睫毛不由地轻抖。
但姜牧野并没有注意到文小鱼细小的变化,他一只胳膊支在靠背,另一只手已经扶上文小鱼的额头。
冰凉的大手碰触到文小鱼皮肤上的那一刻,她先是一个激灵,本能的挺直背脊,但瞬间感觉特别舒服,好像是在烈火的灼烤之下,突然喝了一杯冰镇饮料般痛快,但很快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就被姜牧野尽收眼底。
看破不说破在这个时候对两个人都有利,文小鱼担心之余只看见对面的男人眉头紧蹙,然后低沉着声音对她说:
“你发烧了!”
眼带担忧,但口气明显不是疑问,随后,二话不说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位置,他拉开车门,伸手就要去解文小鱼的安全带,这可把刚刚清醒的文小鱼弄得彻底睡意全无,身子本能向一侧躲了一下,刚想出声问他想干嘛,发现嗓子干哑的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同时伴随着吞刀片似的疼痛,张了半天嘴,只挤出一句“啊”,说完就疼的五官拧到一起,嘴角差点儿裂到耳根子。
姜牧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关心地问:
“怎么样?很疼吗?”
见文小鱼使劲吞咽着口水,继续说道:
“嗓子太疼的话就别说话了,你发烧了,现在是要我带你上去,还是跟我走去诊所给你打一针?”
副驾驶的门开着,虽说是夏天,但毕竟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还是有些凉,文小鱼刚刚湿透的衣服还没有全干,风一吹,往车里灌,一时间没忍住打了个激灵,姜牧野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文小鱼的上半身,然后继续等她回答。
文小鱼好像刚刚还精力充沛,经过在车里的欲火焚烧后,现在从骨头缝里散发出了疼痛,胳膊抬到一半只是指了一下家属院的方向后,就立刻耷拉下来。
姜牧野不再说话,解开文小鱼身上的安全带,俯下身,把车里的女人打横抱起,膝盖轻轻用力,车门缓缓关上。就这样纤长高大的身影,抱着文小鱼渐渐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甬道上。
通过文小鱼嘴里发出的支支吾吾的声音,姜牧野很快来到了文小鱼的家门口。大门紧闭,文小鱼艰难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并哆哆嗦嗦插进了钥匙孔。
姜牧野怀里抱着人,开门并不方便,但这并没有难住他,只是膝盖微蹲,环着文小鱼膝盖的大手找好钥匙的位置轻轻一拧,门便自动打开了。
一步跨进家门,姜牧野并没有把怀里的文小鱼放下,而是稍稍扭了个身先把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正在脱鞋的时候,突然从里屋传来说话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淋雨没有?你看……”
明显的话还没说完,正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只看见刘宇宁手里正要递进嘴的葡萄滚到了地上,人一动不动被钉在了原地。
“你怎么……!”
明显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八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了。身后的柯宇看着眼前的一幕,下巴已经惊掉,说到一半的话也没法继续。
而文小鱼因为发着烧,精神不振,意识上慢了半拍,才意识到面前的这对男女是下午才碰过面的,使劲闭了闭眼,半天没再睁开。
约莫快要十几秒过去,四人中唯一头脑冷静的姜牧野开口,声音不辨喜怒,说:
“她在发烧。”
仅仅四个字,站在原地的两个人赶紧上前,刘宇宁带着着急的语气道:
“怎么发烧了?下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了。”
突然看见文小鱼的衣服还有些湿,刘宇宁皱起眉,声音不大的说:
“这是怎么弄的?这是淋雨了吗?”
显然,虽然没看着姜牧野,但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姜牧野怀里还抱着文小鱼,见刘宇宁有些慌乱的只顾询问,轻咳了一声,问道:
“找个地方先放下。”
刘宇宁这才反应过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赶紧往里屋走,边走边说:
“放这儿,放这屋!”
姜牧野瞥了一眼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的柯宇,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削薄却有型的嘴唇,出声道:
“瞎了吗?搭把手。”
柯宇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立刻反应过来,“噢”了一声,马上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姜牧野进了文小鱼的卧室。
走进文小鱼的卧室,姜牧野来不及环顾四周,先轻轻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刘宇宁刚想伸手去拿一旁的被子帮她盖好,姜牧野立马开口道:
“先等一下,她刚才湿透了,衣服在车里吹了个半干,你要是方便帮她先换一件干净的,把她头发也顺便吹一下。”
刘宇宁刚要动手,姜牧野眼神不离床上的女人继续道:
“她现在烧得厉害,如果家里有退烧药就先给她喂进去,今天中午她没吃饭,已经低血糖晕倒过一次了,喂药之前最好不要空腹,给她稍微喂些流食也行。”
似是一口气说的太多,刘宇宁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柯宇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她晕倒?”
姜牧野蹙眉瞥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但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刘宇宁,才缓缓开口,简单的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看向刘宇宁问:
“你要是不想让她继续这么虚弱,就快点儿帮她拿药。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
刘宇宁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在一旁听八卦了,文小鱼还生着病,暗骂自己是个笨蛋,赶紧跑向客厅,拿出医药箱翻找退烧药。这时,柯宇总算是回过神来,满眼疑虑地看向姜牧野,出口便说:
“这大晚上的,你不是说你要去公司吗?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现在不说,要是等文小鱼醒了,估计她更不会张口提起这件事,但不提不代表没发生。到时候万一文小鱼顶不住压力,说了出来,依照刘宇宁的性格,到吕洲的工作室大闹一场都有可能。
思忖半刻,姜牧野还是开了口,语气不变,薄唇开启道:
“她从吕洲工作室出来,我正好碰见。”
他话里说的简单,忽略到重点环节,
柯宇也不是傻子,听见这话,不由的嘴角上扬,问道:
“我碰见文小鱼的摩托在步行街口,你跟我说你有事儿,她要是被淋透,那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你要不是特意去找她,算算时间呢,你都来不及碰见她,雨就停了,怎么会淋这么湿?再者说,步行街那么多店铺商户,她躲到谁家不行,非要淋雨?什么癖好!”柯宇此时根本不是柯宇,简直是柯南附体,问得句句在理,说完不忘轻蔑地看向姜牧野。
姜牧野沉默不言,柯宇见此状,已经心知肚明,司马昭之心,所以也不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