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所说的,乃是关于魏国朝廷内大乾安插的奸细……”
“这个没价值。”许良摆手打断,“在魏国有无谍子我不清楚,就算有,也不是我能插手的,更不好验证。”
王景毫不意外,又道:“那换成是魏国在你大乾的谍子,如何?”
许良再次摇头,“你是想说魏行就是公孙行,还是想说昔年刘怀忠在平阳勾结魏国的事?”
王景目光一凝。
许良敏锐察觉,顺势笑道:“所以说,前辈,好好喝酒、聊天不行吗?”
王景沉默,皱眉看着许良,主动挥手驱散面前烟雾,似要看清许良神色。
许良则一脸轻松,看上去明显对此毫不在意。
王景内心挣扎。
许良所说的穿甲弓让他彻底不淡定了。
可以说,魏国在这次河西之战之所以会败,皆因为穿甲弓!
若无穿甲弓,则左起所率的魏武卒绝对可以顺利袭取东城。
东城若得,则魏军进可顺势断深入大乾腹心之地,退可坐地与大乾军商议换城。
偏偏有穿甲弓阻住了左起的魏武卒,功亏一篑。
而他本人也亲自领教过大乾军穿甲弓的威力,是以听许良说弓是他做的时,他第一反应便是弄到穿甲弓的制作方法。
即便是真的泄露一些真正的机密也在所不惜。
可他没想到许良年纪虽轻,却没那么好糊弄。
许良不慌不忙,再次给王景倒酒,晃了晃酒壶,“前辈,酒喝完了,过两日我再来。”
“等等……为何要过两日?”王景皱眉。
许良笑道:“晚辈不比前辈清闲,明日要上朝,后日还要跟礼部商议接见各国来使的礼仪。”
王景还想再说什么,许良却已经起身拱手,“前辈再会。”
剩下王景一人在牢房内死死攥紧了拳头,“该死!”
许良走出天牢后,嘴角不自觉上扬。
王景这老狐狸,终于沉不住气了!
“你越是沉不住气,小爷我越要沉住气。”
许良咧嘴嘿嘿怪笑,冲凑过来的周培青拱手,“周大人,劳烦您再传一波消息,就说王景向本官透露了一些魏国在大乾的谍子。”
周培青目光一凝,随即点头笑道:“此事容易,许大人放心吧。”
许良多次来天牢,他多少也看出点眉目了。
再加上许良今日所说的谣言,他更确信了心中猜测:许良要在魏使来临之前杜撰出多个与王景有关的谣言版本。
许良不管周培青一副了然神色,转身进宫面圣。
“陛下,”许良微笑道,“王景之事已成了大半!”
萧绰面上泛起惊喜,“好!”
上官婉儿却忍不住问道:“为何只是大半?”
许良笑道:“此计还需陛下出一道旨意,将黄百韬供出的钦天监副监邹飨处死,再将这桩功劳安在王景身上,微臣好散播谣言。”
“还有,再给王景换个好一点的地方关押。”
萧绰会心一笑,“婉儿,拟旨!”
上官婉儿面露惊容。
许良现在不仅能够请旨,还能决定圣旨的内容!
满朝文武能让萧绰言听计从的,唯许良一人!
……
很快,长安城的百姓便在菜市口目睹了邹飨一家被处死。
监斩官当众宣读圣旨,警示百姓通敌卖国的下场。
人群中不知谁起的头:“你们知道吗,这邹飨是钦天监的副监,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暗中跟魏国谍子往来,出卖我大乾消息!”
“之前不知道,怎么这次就知道了?”
“我听说还不是咱们自己发现的,是从魏国抓来的俘虏里面问出来的。
听说大理寺的人动了刑,那俘虏吃不住痛,想死个痛快,就招了!”
“嘶——大理寺的人手有手段的,一般人真受不了!”
“呵,一般人?两般人他也遭不住,大理寺的那些人,平时看着笑嘻嘻,暗地里手段能扒皮!”
“你怎么知道的?”
“我大舅的老表的儿子的小舅子就在里面当差,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