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其言语中的称谓也从“本官”变成了“甄某”,明显是想以此拉近跟许良的关系。
而他的目的似乎也很明确,花大钱,挣大把银子!
上官婉儿闻言抬头,震惊地看着许良,又看向甄元平。
五十万盒香烟!
香烟目前的市价是一两银子一盒,五十万盒就是五十万两。
就算按照许良此前所报的成本计算,再撇除走货产生的成本,大乾也稳稳能赚二三十万两银子!
且听甄元平的口气,是希望越多越好。
相应的,大乾赚的也就越多!
许青麟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三百万两的加盟费,再加上五十万盒香烟的量,再加上越来越多大乾城池的加盟……
这一年得挣多少银子?
他的心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忍不住看向许良,却发现许良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是……凝眉思索?
许青麟皱眉不已,加盟代理谈成了,每年还有这么多盒销量的保证……白花花的银子如水流向大乾,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而甄元平也似对许良的反应有些不满,忍不住问道:“怎么,许大人觉得少了还是多了,直说无妨!”
许良仍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盯着甄元平的面庞,内心细细思索来之前他在想的那句话:赵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在得知赵使来之前,他于萧绰商议的结果是示好、结盟,附带一些通商,仅此而已。
不想甄元平在太极大殿上当着另外三国使臣的面说了要与大乾通商,且要共击匈奴,随后拿出了烟,提出购买配方……
朝堂上自然不会有讨价还价,看不出真实目的。
如今在鸿胪寺内谈判,自然可以讨价还价,你来我往。
无论是他提出的三百万两,还是甄元平每年至少五十万盒的要求,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
但许良知道,这所有不正常下面定然隐藏着“不正常”!
五十万盒香烟,且逐年递增十万盒,都是保底的量。
放在眼前的挣钱机会,抓不住就是傻子!
所以为了挣这银子,大乾势必要多种芋叶。
种芋叶的多了,种粮食的势必就会少……
“这厮……有点意思!”想明白其中关键的许良咧嘴大笑,“当然觉得少了,这等既能挣银子,又能与赵国交好的事,本官如何不愿?
放心,这第一年我大乾至少会卖给赵国五十万盒香烟!”
甄元平点头大笑,“许大人快人快语,甄某佩服!”
许良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急切,“既然如此,香烟之事就先行定下,再议其他事宜,也算定下两国此次和谈的调子?”
甄元平也颔首点头,“理应如此,我赵国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与大乾加深兄弟之谊而来!”
显然,双方都想尽快敲定此事。
“上官大人,劳烦你先将此事单独成文,就写乾、赵双方定下香烟加盟代理协议……三百万两……第一年至少……八十万盒吧,甄大人可有意见?”
“自然是越多越好。”
“好,那就凑个整,一百万盒吧,甄大人是爽快人,我大乾也不能差事了……”
“许大人果然年少有为,魄力与见识远超同侪,甄某佩服!”
“好买卖只与识货之人做,甄大人便是那识货之人!”
“许大人……”
在旁边听着互相恭维,“你好我好”的情形反应不一。
大乾方面,上官婉儿、许青麟皆无比激动。
在未来一年里,大乾可以保证香烟至少有四百万两左右的进账!
右少卿段平已经惊得胡须微动,不知说什么好。
都说大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一代新人胜旧人。
可许良这种出挑法,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的。
原本他作为鸿胪寺的“老人”,还对许良这个未加冠便跟他平级的新少卿有些腹诽。
如今剩下的只有一个字——服!
当然,除了服,他心底还有庆幸,庆幸自己老成持重,没有胡言乱语,得罪眼前少年。
反观赵国使臣一方,范遂频频皱眉,赵哲几次欲言又止。
显然,他们对甄元平这种近乎送钱的方式十分不满。
但二人知道,这次与大乾的通商之计本就是甄元平提出的,且一应银钱也是人家甄元平自掏腰包。
所以他们即便再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如此前后弄了近一个时辰,香烟加盟代理的事就此敲定。
双方也各自签了字、盖了戳儿。
如此一来,除非两国交恶、翻脸,否则便再无改变余地。
许良跟甄元平看上去都很满意,各自起身拱手致谢。
许良笑道:“甄大人,难得大乾与赵国商谈顺利,为两国交好开了个好头,相信咱们接下来会更顺利。”
甄元平点头,“不错,若列国都能如赵国与乾国,使臣能如许大人与甄某,大家坐下来和和气气谈,做生意、赚钱,又何来的天下大乱,何来的民不聊生呢?”
许良大为感慨,连连点头,“甄大人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本官何其有幸,竟能与甄大人所见略同!
甄大人,不如这样,今晚我来安排,到长安城有名的醉仙居一叙。
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甄元平大笑道:“求之不得!”
一旁乾国几人个个惊喜。
而赵国几人却是面露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