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她伸出手,释放能力将余林柚唤醒。
“我先走了。”索魂转身到一半,又转了回来,“不要再来妨碍我了。”
他的身体开始分解,顷刻间便化作了一滩水墨。
“原来是分身啊。”东方云说。
“这是……”
余林柚懵懂地醒来,恢复了那副木讷呆板的样子。
“不放心你,所以跟出来看看。”东方云平静地说。
余林柚下意识看向方才打斗过的地方,索魂已经不在。天已经黑了,天街巡游还在继续,不断有人领到了圣水,已经逐渐回到了这条街道上的家中。
“走吧。”东方云说。
余林柚想说些什么,但大脑却空空一片,最终他还是沉默着跟东方云走了,他低着头,像一条溃败的家犬。
“时间正好。”
看不见的角落中,一名女子抬手扶了扶眼镜,她瞥了一眼离去的余林柚和东方云,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浅笑。
她收起手上的装置,屏幕上还显现着些许复杂的数据,没人知道这些数据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有女子自己明白,这将成为改变帝盟乃至整个樱雪命运的东西。
因为太过得意,她甚至没能察觉到自己的高跟鞋上不知何时沾了点黑色物质,每走一步,黑色物质就在地上画出一个规律的鞋跟形状,像是在昭告世人,她曾经路过这里。
“我明白圣水的作用了。”
耳机那头传来让特的声音,紧接着他出现在伶舟怜身边,眉头紧皱得能夹死苍蝇。
“只有喝下圣水的人才能解开玫瑰雨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所有喝下圣水的人,身上都会被种下一种特殊的标记……”
“生杀标记。”伶舟怜接过话茬。
让特一愣:“你怎么知道?”
“恶神先生,身为帝都人,我比你更清楚这种标记的特殊。”伶舟怜说,“刚才那位索魂小哥已经来过了。”
“这么说他已经掌握这些信息了?”
伶舟怜点点头。
“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干劲的说法。”让特身子一软,“有这些年轻人在,总感觉我们离退休的日子不远了。”
“您不担忧吗?”
“担忧?生杀标记只在钟小楼事件中出现过,而那场事件被世界政府列为最高等级的绝密档案,我有什么可担忧的?”让特笑笑,像是自嘲,“就算身为高危S+,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能够在全国范围内发动这种标记的人,已经不在人的范畴以内了。”
“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母亲在天上看见樱雪这副模样的话,怕是会哭起来吧。”
毕竟除了儿子,母亲最喜欢的就是生养她的这个国家了。
“感觉这种时候很适合抽一支烟呢。”伶舟怜感慨。
“英雄所见略同,只可惜我最近在戒烟。”让特说。
“让特先生,您听说过一句话么?叫做‘万事自有指向’。”
“没听过,伶舟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意思就是,一切事情都有它命定的结局,人为的干涉只能影响结局发生的时间,却不能改变其结果。”伶舟怜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感慨,我只是在想,操控着命运这条线的人说不定早已写好了每个人的结局,而我们只是为了抵达那个注定在努力罢了。”
让特苦笑:“或许真如你所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也许这条街上的人注定会喝下圣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阻止这个结局。
“伶舟先生,原来你也信命啊。”
让特坐下来,看着不断增减的巡游人群。
“游戏人间的人,往往最明白人间的道理,难道您没听说过这句话么?”伶舟怜无奈地笑笑。
人?
对了,他们目前为止讨论的主体都是人啊,只要跳脱人的视角,以神的视角出发,那么一切不就有破解之法了吗?
伶舟怜自知自己并非成神之人,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让特,虽有“恶神”之称,却也并非真正的神。在他看来,唯一能够称得上近神之人的,只有那个年仅17岁就制造出这场神禁之地骚乱的索魂了。
如果命运的丝线被他所掌握,说不定这场注定覆灭的结局会变得有所不同呢。
“你在笑什么?”让特抬头,瞥见笑得有几分傻气的伶舟怜。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伶舟怜敛起笑容,“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神禁之地也没有消息,不如先去吃个炸鸡腿?”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