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配给?!老子辛辛苦苦攒的家业就这么败了?”
“定额修炼?还分三六九等?凭什么!我们粮食不够可以去抢啊,周围邻村邻镇,谁打的过我们?”
乱哄哄的声音里最后汇聚成了一个意思“不同意,不要配给,也不要定额,抢!当流寇,抢他妈的!”
那群男人狰狞着吼着笑着,嘴里说着轻飘飘的抢劫,在乱糟糟的场面里,丞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丞在一刹那有些恍惚,看着他们的头上燃着名为欲望的火焰,脚下踩着血与泪的泥泞。
“都他娘的闭嘴!谁在吵吵老子撕了他!”屠夫灵气鼓动,怒吼了一声,压住了场面“颜老头,我当初就说,搞什么西瓜帮大会,这群泥腿子懂个屁,几千号人,乱糟糟的没一个正经儿主意。”
颜植黑着脸没有接屠夫的话“当流寇?当流寇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流寇!”
“我好歹姓颜,你们好歹也是儒教门徒,在书院读过些儒家经典,要是谁去祸害别人,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都快饿死了,也没见儒家来救我们,你姓颜,我可无姓。现在大家都是养器镜,你能坐高台,喝酒吃肉,老子如何不能!再说,外面都是贵族欺压奴隶,我们去解放他们!打土豪,分田地!”一汉子扒开人群
“猫儿三,你疯了!”
猫儿三猛一回头,冲着那熟人喊到“以后叫老子虎爷!”
“猫儿三,你给老娘回来!”
虎爷听得媳妇儿喊声,只是顿了一顿,头也不回的跳上了土台。
颜植看着他说“我不会因为他是什么人,就去抢劫他。因为抢,本身就是错的。一旦动手,我们瓜镇与大刀帮有何区别?”
虎爷上台是有准备的,他看了看欲动手的荆狼和屠夫,并没有理会,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刺激他们,只对颜植说了一句“瓜镇大会的宗旨是什么?”
颜植一瞬间泄了气,他挥手制止了屠夫和荆狼,闭着眼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虎爷得理不饶人,走到土台中央,冲着下面喊到“要修炼!”
底下疯狂的人群一起吼道“要修炼!”
虎爷回头得意的扫了一眼坐着的瓜镇高层,“要吃肉!”
群众:“要吃肉!”
“要钱财!”
群众:“要钱财!”
虎爷:“要女人!”
群:“要女人!”
“猫儿三,我日你祖宗,要女人?老娘让你要女人!”一肥婆冲上台子,左脚抬起,右手一把脱下鞋,就往虎爷身上扔。
台下其他泼辣的妇女们也炸了锅,喊喊其他口号可以,这算什么!
虎爷有些懵了,一时间被媳妇儿的臭鞋砸了一脸。面子挂不住,这就运起罡气要动手。
他那胖媳妇见势就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干嚎着“猫儿三要杀妻弃子了!杀妻弃子啦!”
她滚到颜植脚下,抱着颜植的腿,“镇长啊,你可要替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这王八蛋见利忘义,抛妻弃子,不是人啊”
虎爷停了手,挂不住脸,刚才积累的气势在一片哄笑和吵闹里散去了。
他走到哭闹的胖媳妇儿面前,把她扶起来,“唉,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对不起你们母子俩,”虎爷拍了拍胖媳妇儿身上的土,怎么也拍不净,他把那臭鞋捡起来给媳妇儿穿上说道“走吧,媳妇儿,回去换衣服吧”
颜植惊诧的看了看虎爷哭闹的媳妇儿,似乎头一次看到了某些智慧。
虎爷下台前冲着人群喊到“还叫我猫儿三吧,我家的才是虎妞”
猫儿三牵着脏媳妇回了家,家中,他那虎妞媳妇儿不哭也不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木狐请你喝了酒,二两猫尿灌下去,你就成老虎了?非要跳上台,做那出头的椽子!”
“唉,媳妇儿,按需分配,你这饭量,怎么顶得住啊。定额修炼,可我已经养器镜了,我们孩子,唉,他就不能突破了,可就输在头儿上了,唉……”
“老娘不吃饱也饿不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杀了儿子,让你绝了后,到黄泉地狱,看你怎么面对祖宗,咱们一起完蛋!”
“不至于,不至于,唉,镇上咋说就咋说吧,我到时候偷偷打猎,饿不住你。”
猫三儿不死心又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木狐说的挺对的,老神仙那么大年纪了,也许时日无多了,镇子这么慢吞吞的搞下去,万一恼了他老人家”
“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是,是,是”
……
瓜镇大会被猫三儿站出来捣了乱,又被他那虎婆娘抢了戏。台子上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颜植以为是一场难啃的硬仗,都做好了引咎辞职的准备。这终究不是他想的那种天下大同,瓜镇的百姓盯着的永远只有自己眼底的一亩三分地,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流寇,强盗,西瓜帮,惹得起的只有西瓜帮,读书人嘛,总是要脸皮的。
可今天不同,因为颜植退无可退了。“老夫给你们选择的权利,但是你们也要尽到你们的责任。”
“瓜镇若还是一盘散沙,各过各的,那都等死吧!”
“可你的路是错的啊”人群中有人喊到,可却不敢站出来对峙。
骚乱最终被高层以强力镇压了下来,不管你服不服。理由都很强大。
二选一,最终选了粮食配给。
屠夫,木匠,铁匠,糖,这四家站了出来。
用屠夫的话说“老子四家财产占了瓜镇一半,我们愿意平均,你们还不乐意?到时你们都突破了,养的起?吃的还不是老子家的米面?”
糖叔不愧是二狗的爹,在会上挖苦道“贪你们的钱财?你们是不是对自己的财富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