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阶梯底部,因为刚才刘子轩的大呼小叫,门也没顾得上关,我抬脚就直接走了进去。进去一看,这里空荡荡的,四壁徒然,啥东西都没有,而且出奇的干燥,地面、墙壁摸上去没有丝毫湿气,和上面潮湿发霉的环境截然不同。
我们三人不敢大意,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走着走着,我发现这里虽然地处地下深处,空气却格外清新,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我心生一计,掏出火机打着,看着火苗微微晃动的方向,判断了一下风向,然后冲他们俩招招手,压低声音说:“这边有风,咱们顺着风的方向走,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顺着风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在一处拐角处,我们突然发现几个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身旁还有一处黑漆漆的通道,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我们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抬起枪,瞄准那几个人,手指紧扣扳机,大气都不敢出。可等了半天,那几个人依旧纹丝不动,就像几尊雕塑一样。我鼓起勇气,冲他们大声喊了几声,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索菲亚胆子大些,凑上前观察了一会儿,回头跟我说:“看这样子,他们应该是来探险的,估计早就已经遇难了。”我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枪托轻轻推了一下离我最近的那个人,那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哐当”一声歪向一边,倒在地上。索菲亚也快步走过来,皱着眉头,用枪挑起那人的脸。
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那人面色铁青,嘴唇黑紫,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满是痛苦扭曲的神情,显然临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这时,石头也走过来,蹲下身子,打开他们的背包,在里面翻找起来,不一会儿,翻出一个小型定位器,还有几张地图和一个笔记本。
索菲亚看着这些尸体,眼神突然定在其中一具上,紧接着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她快步冲过去,趴在那具尸体上痛哭起来。我和石头见状,赶忙跑到她身边,焦急地问她怎么回事。索菲亚泣不成声,抓起那死人的手,哽咽着说:“这……这是我爸爸呀,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我仔细看着这具尸体,发现确实和其他几个人一样,面色铁青,嘴唇黑紫,看上去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就在这时,刘子轩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骤变,大喊一声:“小心!”说着,抬手用力打掉索菲亚的手。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尸体的袖口处,有两个像蛆一样的东西正在左右摇晃,随着手的掉落,从里面探出一个圆圆的黑脑袋,那两个“蛆”原来是这黑脑袋上的触须,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三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往后撤了好几步,眼睛死死盯着那东西。随着我们的后退,那个黑脑袋一点点从袖口里钻了出来,紧接着,整个身子也慢慢露了出来。只见这东西身体一节一节的,像一个个圆环连接而成,每个环上都长着一对尖细的腿,密密麻麻,看着十分渗人。直到完全钻出来,好家伙,差不多有一米左右长,圆溜溜的黑脑袋,浑身是鲜艳的红黑相间的色彩,几十对触足在地上快速划动,竟是一条巨型蜈蚣。
那巨型蜈蚣似乎能精准地感知到地面的细微震动,扭动着长长的身子,冲着我们就迅速游走了过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容不得多想,我们下意识地举枪就射,“砰砰砰”,瞬间三支清晰的火线射向蜈蚣,枪声在这狭小空间里震耳欲聋。子弹击中蜈蚣,黄绿色的汁水四处喷溅,那蜈蚣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疯狂挣扎了几下,不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瘫倒在地上。
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其他几具尸体上也陆续钻出同样大小的蜈蚣,张牙舞爪地朝我们爬来。我们心里一紧,顾不上害怕,对着它们就是一阵乱枪扫射,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横飞,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来。好在一番激战之后,那些蜈蚣都被我们打死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直犯恶心。
刘子轩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嘟囔着:“这蜈蚣不是应该在潮湿的地面才有吗?这么干燥的地方咋还会有蜈蚣啊。”索菲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爸爸是医药学工程师,他就是为了探索一些新药,经常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想找到新线索,研发出能治病的新药,说不定这些蜈蚣就是他发现的新物种呢。”我瞪大了眼睛,反问她:“这些大蜈蚣也是你爸爸研制出来的?”索菲亚无奈地摇摇头,遗憾地说:“我也没见过,我爸爸从来没跟我讲过他的研究啊。”
我们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蜈蚣了,索菲亚这才走过去,蹲在她爸爸的尸体旁,拉着那已经冰冷的手,又低声痛哭了一会儿。我和刘子轩则继续翻看那个背包,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之前找到的那些,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我轻轻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索菲亚,你先控制一下情绪,看看这个笔记本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索菲亚吸了吸鼻子,接过笔记本,缓缓翻开,边看边哽咽着跟我们说:“这上面写着,他们在这里发现了全新的蜈蚣品种,可能对癌症的治疗能起到前所未有的效果呢。只是这种蜈蚣毒性极强,性情凶猛得很,就像地狱里的魔鬼一样,所以他们给它取名叫‘地狱蜈蚣’。还说不能再往下走了,下面就是地狱入口,一旦下去,就永远也走不上来了。”
我听了,不禁发愁地挠挠头,叹气道:“现在上面咱们已经上不去了,下面又说不能走,难道我们就只能被困在这儿了吗?”索菲亚又翻了翻笔记本,接着说:“上面还写着,这里虽然也会出现鬼魂之类的幻觉,不过只要有新鲜空气进来,那些幻觉就会消失。好像是有一种古老人用的特殊油料,刷在木头上,既能防虫防腐,还能让人产生幻觉,尤其是会把大脑里那些恐怖的影像呈现出来。”
刘子轩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催促索菲亚:“你快看看,到底有没有出去的办法呀!”索菲亚又仔细翻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说:“没有了,本子上只提到上面有个口,其他就没说了。”我咬咬牙,心一横,站起身来说:“那咱们就往下走!世界上哪有什么妖怪,也没有什么地狱,都是吓唬人的,待在这儿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一把!”
石头和索菲亚听了,纷纷摇头表示不同意,可一时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都愁眉苦脸地站在那儿。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见那个通道深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吼声,那声音沉闷压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约而同地把枪口对准那个黑洞洞的通道,手指紧张得微微颤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可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我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他们俩:“刚……刚才是什么声音啊?”索菲亚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狮子的吼声。”刘子轩却反驳道:“我听着像老虎叫呢。”我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说:“我觉得是龙。”刘子轩一听,气得瞪大了眼睛,冲我吼道:“你脑袋被炸糊涂了吧?还龙呢,你真能瞎扯,哪来的龙啊!”
我也不跟他计较,摆摆手说:“哎呀,我就是看你们俩太紧张了,开个玩笑,放松放松嘛。说不定这通道有风,而且这么窄,有可能就是出口呢,刚才那声音没准就是风声,被咱们听错了。”刘子轩没好气地捶了我一下,抱怨道:“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吓唬人呢!”我咧嘴一笑,无奈地说:“我这不是想缓解下紧张气氛嘛,确实挺无聊的哈。”索菲亚白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无聊。”然后低下头,咬咬牙,率先钻进了通道。刘子轩见状,也学着她的口气,哼了一声:“无聊。”跟着走进了通道。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自言自语道:“是挺无聊的,唉,希望这次能找到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