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道:
“可不是嘛!我问他缘故,他竟说从前荒唐,如今方知珍惜,不愿再负了可卿。你听听,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怎的觉着这般怪异?”
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贾琏的胸口,笑道:
“二爷,莫不是你心生羡慕或是嫉妒了?难不成你也起了心思,想学那蓉哥儿做个顾家的好男人?”
贾琏转过头来,看向王熙凤,苦笑着说道:
“你倒是看得通透。我今儿个啊,只觉好似突然不认得这府里的人了,心里头乱糟糟的。
况且老爷还说,要留三弟在府里,教导军务兵法之类的事儿。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变了模样,好似唯有我还同从前一般,这......”
王熙凤听了贾琏这番言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暗自回想着贾玌当上族长之后,府里的种种情形......可不就是嘛,以往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贾家小辈们,如今都被安排了事务。
往日里斗鸡走狗的,现今埋头苦读;游手好闲之辈,也投身军营历练,进步飞速,整个人焕然一新。
便是老爷贾赦,也不复从前那般整日只念着纳妾,一门心思贪图享乐,如今也收敛了许多。
想到此处,王熙凤轻启朱唇道:
“二爷,你呀,就是心思过重。这府里众人有此变化,还不是因如今有了主心骨。”
贾琏若有所思地望着王熙凤,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王熙凤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幽幽叹道:
“你且仔细想想,玌兄弟如今得了侯爷之位,那身份地位何等尊崇。
自他掌事之后,又不忘提携宗族后辈,如今但凡有些能耐的,都得了差事。
众人自然都有了改变。你倒好,还在这儿长吁短叹,莫不是觉着自己被落下了?”
言罢,王熙凤转过身来,走至贾琏身旁坐下,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
“二爷,你也别整日只念着外头那些玩乐之事了。如今这形势,你也该收收心性,好好为自己的前程谋划谋划。
依我看,你不妨寻个时机,去找玌兄弟叙叙旧,套套近乎,说不定往后也能有个上进的机会呢!”
王熙凤这段时间也是心急如焚,她如今也算看清了贾玌的为人,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宗族兴旺,不论嫡庶,一视同仁。
何尝不盼着贾琏能借着与贾玌的这层关系,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可眼见自家二爷依旧如往常一般无动于衷,心中不免焦急万分。
贾琏听了王熙凤这一番话,心中并未像往常那样流露出厌烦或是不耐之色。依旧呆呆地望着床顶,似是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王熙凤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着实着急,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凤丫头,你所言极是,在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