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慈宫内,刚被特别释放的高公绘,跪在姐姐太皇太后高滔滔跟前,抱着老姐的双腿,忘了自已还是一个男子汉,泣不成声,反戈一击,愤怒声讨,对于昨夜今晨的这一段经历,正有血有泪地在咬牙切齿:“太皇太后啊!弟弟是吓死啦!哪有这么打仗的呀!流求人不是人啊!是妖魔鬼怪啊!昨晚,我率领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围攻蜀国公主府……”
高滔滔:“慢!高将军!我提醒你!你从来没有主动的去围攻过蜀国公主府!你是在执行公务中,发现有霄小之贼,有不利于行进在蜀国公主府前的王木木一行,随后尾随着陷害忠良的贼人至蜀国公主府的。你高大将军,战略熟知,战术熟悉,你将计就计,与蜀国公主府里的流求人里应外合,一举粉碎了外国的非主流势力在我国国内掀起一起的恐怖袭击。”
高公绘:“太皇太后姐姐啊,这不符合事实啊?”
高滔滔:“现在,这是官方统一的说法,并且是得到了流求人默认的一种说法。有了这说法,你的事实还能存在吗?”
高公绘:“姐!几千个参战士兵可都知道事实是怎么回事的呀!”
高滔滔:“广大的人民群众,是相信官方的告示,还是会相信将被官方打击的流言飞语?”
高公绘:“姐!几千个参战士兵呢,他们大都是汴京人啊!他们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一传十,十传百,这能瞒得了吗?”
高滔滔:“那些要一传十,十传百,瞒不了的人,就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再传言传说!”
高公绘:“哦,姐,我懂了。”
高滔滔:“白纸黑字贴在墙上,以有效记载为准,口耳相传属造谣生谣,没有文化真是可怕,懂了吗?傻!好了,你继续,在你为了汴京的安宁,为了流求人的安全,你赶到了蜀国公主府,你说说,你是如何奋不顾身、身先士卒、带头杀敌的?你的英勇,也是你的鲁莽,但你为了汴京百姓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你不顾个人安危,结果,你中了敌人的奸计,你中了敌人的埋伏,你受伤了,你被敌人俘虏了,你为了国家和人民,你委屈了……”
高公绘:“慢!慢!姐,你,说说清楚,我被敌人打伤了?我被敌人俘虏了?那,谁是敌人啊?流求人吗?你不刚才还在纠正我的口误,说,要那样说,流求人是我们保护的对象,不是围攻的对象?是朋友,不是敌人!姐,这里面太绕了,我都转不过弯了。”
高滔滔:“我说过你是被流求人打伤的吗?我说过你是流求人的俘虏吗?”
高公绘:“姐,这,要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们围攻蜀国公主府时,前期翻墙进去的辽人和夏人都被粘住了,后期想跟上去的人被他们的什么妖术,亮是亮得来,把眼睛给亮花了,亮得看不出来了,接着,香风徐来,我们就越来越迷糊,后来就彻底晕厥了。等我们今晨醒来时,我们大多数的人都变成了瞎子了,我比较幸运,只瞎了一眼,成了独眼龙了。我用硕果仅存的一只眼,我看见了周围站着的那些欧洲屠夫,拿着巨斧,拿着大锤,拿着长枪,拿着大刀,而在他们的脚边,则是一堆堆开花的脑袋!一滩滩扁平的肉饼!一个个冒血的窟窿!一具具断裂的尸体!真是吓死人了,像杀猪场一样!
我们一个独眼龙和十九个两眼瞎,二十人栓成一队,几十队的瞎子,被赶出了蜀国公主府。
我们在被赶出公主府前,流求人逼着我们每人吃了一颗药丸。还说,这颗药丸是一颗小型的dìng时炸弹,我们只有乖乖地自行列队出城,到黄河边上他们的大怪边上,到他们那里去签署认罪书、保证书、赎买契约后,他们会给喝一杯解药,以防日后爆炸。
关于肚皮会爆炸,流求人怕我们不相信,杀鸡骇猴,揪出了一个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夏人,把他吊了起来,拉下了裤腰,剥去了上衣。一个流求人说,我们现在给你们服的炸弹叫做软爆炸炸弹,这个软爆炸跟一般的爆炸的概念不一样,一般的爆炸,“轰!”的一声就炸了。而这软爆炸没有“轰”,它的爆炸是慢慢的慢慢的爆炸的,或者你也能把这爆炸理解成是一种膨胀。你们看,眼前这个作死的夏人,我们已经启动了他的腹中之弹,正在给各位作个示范!
眼前的这个夏人吊在树上,他的肚子,在我们的注视下,正慢慢地慢慢地在变大!渐渐的渐渐的,他的小弟弟昂立了,并开始流泪;一点点一点点的,他的后门也开始打开了,一砣一砣的还不怎么消化的半固体,带着热气,“扑!扑!”的掉地上了;他的肚子外凸了,肚脐眼也像个小弟弟了;他肚子上的青筋开始变红了,流求人解释说,这是腹内的静脉爆裂了;他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得像十月怀胎了,大得像怀了双胞胎了,大得像怀了四胞胎、八胞胎、十二胞胎!哎哟!不得了了,他七窍流血了!他大小便了!他要分娩了!他!不行了!“砰”!他的肚子爆炸了!哎哟!血!内脏!粪便!骨肉!夹头夹脑的朝人飞过来了了!哎哟!吓死人了!太可怕了!太血腥了!太残酷了!
我们的有些人,本来还不信那个邪,想要怎么样怎么样,可不行,20人一队,都栓一起呐,就是流求人不管,自已人也会管自已人。现在,谁还会冒这个险啊,看着已经不敢看的那个炸开来的肚子,硬气的人已经一个也没有了,反正天冷,在雪花中,大家一起颤抖。
能使我们胆战心惊的不仅仅是那颗药丸和那种炸肚料理,还有流求人的妖术。他们流求人中间随便走出来了一个漂亮得冒泡的女子,看了我一眼,就说出了我衣兜里还有几个铜板。我边上几个不怎么心服的兄弟,梗着脖子,睨着眼。这个名叫花仙子的女神,笑着,说,这位,你牛什么牛啊?你口袋里也就二两银子十个铜板;那位,你更惨,你没有银子,只有九个铜板。等等,等等。这位神奇的花仙子,把我们都给镇住了。她说,你们别在我的眼前耍花招,你们心里想的,家里藏的,我都能算到。所以,乖乖听话的,罪及一人,头皮翘翘的,满门火灾。何去何从,你们自已掂量着办吧!
如此,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杀身成仁,舍身就义,要死死一人,不要连累家人,更不要天火烧街,死无完尸。所以,我们就在这威胁利诱之下,义无反顾,列队出城,脚踩黄河,面向生死。后来,特别的爱给特别的我,我受到了特别的照顾,流求人给我喝了一碗解药汤,这汤挺好喝,我一喝,我就醉了。等我醒来时,哈哈,我的眼睛就正常了,我不是独眼龙了。而且,本来,我独眼龙时,我的那只瞎了的眼睛很不舒服,像是有好多细沙吹入眼睛,沙沙的,涩涩的,叫人忍不住的直挥泪。现在好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好了呐?……”
高滔滔:“高将军,我英勇无畏的高将军,你说完了没有?呵呵,我告诉你,你也给我仔细的听着,据我所知,关于你昨夜今晨的经历,完全不是你刚才说的那样!我的这个版本,是这样说的,你昨夜出于保家卫国的军人的责任心,尾随着可疑份子至蜀国公主府。在犯罪份子进攻公主府时,你主动出击,你勇往直前中,你被犯罪分子击伤,你晕厥倒地。由于现场混乱,犯罪分子和流求人的攻防互有进退,在几来几往的拉锯的攻防中,你这个晕厥在地的宋国的骄傲、军人的楷模、百姓的保护神,被南来北往的军靴踩得没了原样,兼之昨夜天黑,没有月亮,你就被流求人误认为是进攻他们的犯罪分子了。于是在你不能分说的情况下,你被封住了口,你被剜了眼,你被割了耳,你代人受过,你作了流求人的俘虏了。记得!这是你和你的那些几千个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的一夜险遇,记住了吗?千万别出洋相,现在,国家已经这样记住你了,人民也这样记住你了,你别自已没有记住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