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伦:“那么张仪欺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引发山东各国对秦国的狐疑,以至秦国在外交上孤立?”
苏轼:“这个显然是会。但按照当时的形势,这个狐疑却也没有多大危害。秦国东出后已经逐渐呈现出强势,唯有这个势,使得秦国不再乎外交上的龌龊狐疑。因为它压根不打算在外交上讲诚信。秦国有武力威逼和金钱软化两个法宝,下定决心不管哪个国家都要暴揍一顿,只求出于武力利益的暂时合作,而不在乎建立在诚信上的长期联盟。唯其如此,所以张仪欺楚也便是顺理自然。就像我的西湖苏堤,虽然在五六里等于三十里这个问题上我有些嘴软,但是我做大了工程量,让全大宋的百姓都知道了,杭州有大手笔,西湖有大项目,苏堤有大工程。于是,杭州城的知名度上升了,杭州地区的流动人口增加了,杭州的商业繁荣了,杭州的人气爆棚了,你说,衡量得失,我是实话实说好呐?还是打个提前量,说成三十里好?”
小海伦:“呵呵,大胡子,你可真会忽悠,我觉得我快要恳请你跟张仪去学习了,把杭州的苏堤干脆说成600里吧!哈哈,大胡子,杭州西湖中若要放进一条600里的长堤,除非是要将这长堤弯曲折叠,来个七转八弯,盘肠大战才行。”
苏轼:“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无佛,万事难活。这个苏堤三十里或六百里,你相信我苏轼,我说多少里,都是合适。这个苏堤五六里或三十里,你不相信我老苏,我说多少里,都是不合适,你们这是在感情用事,而没有从政治的层面、从历史的角度、从人心的方向去……”
小海伦:“喂!大胡子,别扯远了!老实说,为人处世,万事理应诚信为本。诈术,只能偶尔辅之,因时因势而变。历史上,正因为,后来秦国强大了,它固然霸道欺诈一点,其他国家也无可奈何。张仪作为一个纵横家,运用一点外交手段也不为过
。只是这么做,确实过份了。但你肯定会这么说:为了国家利益,毫无道德可言。”
苏轼:“在你死我亡的战国时代,多一两个张仪,胜过多一两个白起。文化人能解决的事,都是文明和谐的事。文化人有时有些技术活,你不理解,就死盯着本官的苏堤,为什么五六里的苏堤要夸大成三十里啊?唉,我心酸楚,世人无知,今天的实事,是明天的历史;今天的你我,是明天的远古,兵不厌诈,史不厌欺,张仪的行为也许是代表着人性中的一种污点,可别忘了,楚国国君中招才是人性中最大的弱点。楚王若不贪婪,哪会中招?何况,在那个战国时代,讲道德早就被灭了,都开仗了,讲啥道德?小丫头,我们现在是在做历史,懂吗?”
小海伦:“唉,这真叫历史没有对错,只有各衡得失。”
苏轼:“小丫头,你还不成熟。我觉得,你恐怕连对错的概念都没明白。我觉得吧,对与错的概念是这样的:大部分的人觉得一件事对它就对,大部分的人觉得一件事错它就错。举例说吧,两国交恶,互相指责,各有道理,胜王败寇,不必多说。打一仗吧,胜国赢了,败国输了,胜国把败国的人全都杀死了,支持败国的人没有了,所有的人都支持了胜国,所以胜国是对的,败国是错的。所以不管你对与错,打一场,赢了的就是对的。”
小海伦:“是吗?哦,我恍然大悟了,这,大概就是我们的木木王爷在小石桥遭伏击的根本原因吧!是吗?苏大胡子!”
苏轼:“哎呦,小丫头,你这个坑很阴!”
小海伦:“呵呵,大胡子,你这六百里与三十里的弯转得很溜!”
苏轼:“彼此,彼此,我们都是古人么!”
小海伦:“哪里,哪里,你我都在谱写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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