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知道他是怕自己被邱家人看见会被骂,随了他的意思,甜声:
“那我先走了。”
刚走几步,背后传来声音:“你表弟要是再对你动粗,跟我说。”
她步子一止。
看来她刚才的可怜,还真打动了他。
她转身,点头,娇娇软软,像只得了恩惠的小奶鹿:
“好的,烈哥~”
邢烈看着白梨离开,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他怀疑这丫头下次被白浩欺负了,真的会告诉自己吗?
听她刚才的反应,估计还是会息事宁人。
正这时,门嘎吱开了。
“你回来了,怎么杵在这没进去?……母鸡拿回来了?”
邱国梁因为手受伤请了假,没去厂里。
邢烈还沉浸在思绪中,没回答,将两只母鸡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出去了。
邱国梁被蹭了一身的鸡骚味,皱眉叫起来:“你去哪啊,去把鸡给杀了啊,不会又丢给我做吧,我一大学生……”
邢烈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电器修理铺,一个穿着衬衣的小青年正躺在躺椅上乘凉,喝着冰冻橘子汽水,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
正是店铺老板许阳。
看见邢烈来了,许阳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今天你不是休息吗,咋来了?……来,喝一口。”
说着,撬开旁边一瓶汽水,递过去。
他是除了邱大海之外,唯一知道邢烈身份的人。
他老爸之前在省城做电器维修小生意,就在邢家工厂的隔壁,得过邢厂长的关照。
后来爸身体不好,回了老家锦龙镇,开了这家电器修理铺,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子承父业,顶了下来。
邢烈来锦龙镇的邱家住下后,他十分惊喜,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邢烈,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邢烈却只让他别来找自己,免得被人发现。
他这才知道邢烈是被邢厂长‘下放’到这里的。
后来邢烈想找份短工,他让邢烈来自己店铺里工作。
每个星期来三天。
邢烈看看周围,没接汽水。
许阳知道他顾忌什么:“没事儿,今天店里就我一个人。没人看见。来,坐。对了,哥,你今天过来是有啥事吗?”
邢烈接过汽水灌了两口,沉声:“知道白建军家的儿子白浩吗。”
许阳一愣:“知道啊。那大块头傻子呗,长得五大三粗,欺软怕硬,看谁都像吃了炮仗,咋了?”
“找人去修理修理,让他近期别回镇子了。”
许阳怒了,捋起袖:“白浩得罪你了吗,哥?我先帮你去收拾收拾!竟敢冒犯到你头上?不想活了!”
“不用了,收拾过了。按我说的做就行。”邢烈吸了一下吸管,把汽水瓶搁在地上,明明语气毫无波动,脸色宁泰,却又有种风雨欲来,令人犯怵的凉意。
“行!包我身上!立刻就去办!”
……
第二天天刚亮,白梨刚起来,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出去一看,只见舅舅舅妈没去面馆,正在拉着白浩。
白浩拎着包裹,急匆匆的,像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