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把手会这样?”邢烈脾气顿时就上来了,筷子砰一拍,碰撞到碗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我也跟你打过招呼,她没闲着,她在备考,不要打扰她!当耳旁风?”
朱淑莲在邢家待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邢烈训斥。
邢烈虽然没喝她的奶水,但也算是她照顾大的。
现在,居然为了个乡下女人指责自己。
她脸都青了,揪着衣角,牙齿痒痒的。
“行了,”幸好宋清如帮朱淑莲说话:“莲婶有时忙不过来,喊白梨搭把手,也没什么错,估计看白梨从锦龙镇来的,应该不是那种资产阶级布尔乔亚小姐,哪能想到她做点事也能伤着?”
又朝朱淑莲挥手:“你先去端汤吧。”
朱淑莲正要走,却被邢烈喊住:
“以后,我要是知道谁再指示她干活,这个家,谁就别待下去了。”
朱淑莲心一凉,没想到邢烈竟放出这种狠话。
她在邢家可干了二十年啊!
这女人才来几天?!
她看得出邢烈是真的动了怒,哪敢反驳,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好”,进了厨房。
宋清如悄然睨一眼白梨。
没想到这个镇上来的女同志,收服了儿子就算了,现如今短短几天,连女儿都被她迷得团团转,竟主动为她出声。
她看一眼邢烈:“好端端的怎么非要把莲婶气哭。她好歹也带大了你。你啊,军队里的老毛病怎么带到了家里,这么点事赶人走,不太合适吧。”
邢烈声音冷清:“小事?我不觉得。这个家,终归还是姓邢的。”
厨房里,朱淑莲知道邢烈这话是特意撂给自己听的,一个哆嗦,收回了哽咽。
吃完饭,邢烈陪白梨回了三楼,在她进房之前,用手抵住门,冷着嗓音:
“为什么莲婶让你每天做家务你没跟我说。”
白梨预料到他会问自己,恬然说:“一点小事而已,这有什么好说的?”
“以后无论大事小事,都必须跟我说。”他既然带她离开故乡,来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就有必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被人伤害。
白梨笑了笑:“好。”
又眨了一下乌睫,问:“烈哥,邢伯伯好些了吗。”
“其实那晚你救了他,他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妈和周秘书她们紧张,非要让他住院多观察几天。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白梨想到邢泽勋也要回来了,笑不出来了。
得,又要回来一个看不上自己的人了。
每天应付宋清如和朱淑莲已经够费劲了。
邢烈明白她在想什么,安慰:“其实我爸对你印象还不错。”
“怎么可能?”
“我爸的性子我知道,他要是真的讨厌你,根本不可能让你回邢家。不过他这人性子硬,可能还要耐心等等。”
白梨心想,果然是父子俩,性子都硬,又转移话题:“烈哥,你这几天每天早出晚归的,都一直待在医院陪邢伯伯吗?”
感觉他好像还有别的事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