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说:“是啊,我小时候是挺喜欢炸酱面的,只是没吃过几口,每次都是让白超和白舒婷吃了。我想吃一小碗,您都讽刺我馋嘴,家务活儿没做几件,还想吃这么好的东西。”
王芳一尬,涨红了脸:“…你不想吃就不吃,也没必要还记挂着这么久的事……那时候家里孩子多,条件不好,要怪就怪我和你舅舅没能力……”
宋清如打断:“行了,白梨,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正这时,门口脚步踏进来,男人沉沉嗓音随之飘来:
“为什么不能提?”
邢家夫妻放下筷子:“邢烈,回来了。”
王芳看见邢烈回来,心跳得厉害。
眼前的男人高大健硕,眉眼英气十足,还是和镇子上那个邱家的穷亲戚一样,但穿戴气势又似乎不一样了。
谁能知道他竟是省城邢家的儿子?
哎,早知道……早知道怎么着也得多凑凑近乎,起码,让女儿多接近一下他啊!
现在倒好,让白梨押对了宝,便宜了白梨这小蹄子。
邢烈今早回了江城,得知白梨给自己来过电话,猜到家里估计有什么事,马上就回来了了,一进门看见王芳,再听见几人说话,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妈,你请谁不好,怎么非要请她?”
宋清如说:“人家做得不错,我怎么就不能请了?倒是你媳妇儿,穷追猛打,连抚养自己长大的亲戚都容不下……一早就甩脸子,人家好心好意做的早饭都不吃。你看,这么大一碗炸酱面,吃一口就搁下了,浪费粮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邢烈唇边泛起冷意,端起白梨那碗没吃的面条,抿了口汤汁,顿时就皱起浓眉。
他知道白梨不可能无缘无故甩脸。
果然,咸得发苦。
他将碗递给王芳:“你自己吃。”
王芳脸色一僵。
“吃。”邢烈又吐出一个字。
面无表情,嗓门也不算大,但那种压抑震慑的氛围,让王芳后脖出汗,只能接过来,慢吞吞吃了几口,微微变了脸色,却还是努力嚼着,直到吃到了没融化的一小坨盐巴,她实在吞不下去,齁咸齁咸,苦得直接“呕”一声,吐在了面碗里。
邢泽勋一诧:“怎么回事?”
邢烈‘啪’一声,将面碗扣摔在王芳眼皮子底下:“放了几斤盐啊?!”
王芳吓一跳,忙说:“宋校长,邢厂长,我是无心的啊!就是不小心放多了盐而已……”又对着白梨道歉:
“梨丫头,我给你道歉了,是舅妈手重了,你吃得咸咋不说呢?舅妈给你重做啊!对不起,对不起,舅妈给你跪下了还不成吗……”
宋清如拦住:“至于吗?做菜做咸了正常得很,以前莲婶做菜咸了,我们也没说什么啊。这就要下跪,当我们邢家是万恶的资本家吗?叫外人看了怎么想我们?”
王芳一把鼻涕一把泪:“没事,宋校长,只要白梨不误会我,我做啥都行。反正我们这种穷亲戚,命贱,也没人拿我们当回事。”
邢烈面无表情:“少装。收拾一下,立刻给老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