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只好说:“嗯,我想着也没什么,就没说。”
幸好邢烈创业,并没公布自己的身份,报纸上也没提及他的背景。
要是让知道是邢家的子弟,她们几个估计更得闹成一团。
“这还没什么?都上头版头条了。”韩月枝感叹:“难怪你这表哥对你那么阔绰,随身听传呼机啥的随便送,原来是个大佬!”
白梨勉强笑了笑,提醒:“什么大佬,对了,你们别在学校瞎说,省得惹老师同学笑话。”
几人心领神会:
“不说不说。”
“说了以后其他女生都来套你的近乎,这么好的表哥,才不便宜她们!”
白梨目光落在那篇访谈的一角,笑意凝了一凝。
其中一段文字是:
“在万家日化厂文厂长的举荐下,华盛加入商业联合协会,邢烈或将成为国内工商业联合会史上最年轻会长。”
万家日化。不就是文佩佩家的工厂?
她睫毛一动。
文字下方配着一张黑白照片。
邢烈和文佩佩的父亲并排站在江城的工商联大楼前,一身笔挺西服,眼神灼然,英气勃发。
文佩佩站在邢烈身边,贴得很近,银灰色衬衣配上的确良黑色长裤,端庄娴雅,长发烫过,微卷披肩,露出人淡如菊的浅笑。
就和前世两人一起出席一些商业活动一样,男才女貌,登对得很。
于红娟顺着白梨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张采访照:“……这女同志好时髦,谁啊。”
“好像是厂长的女儿。”
“看着和白梨表哥还挺登对的。”
白梨脑子心情复杂。
文佩佩背景煊赫,和前世一样,在事业上能帮他太多。
相较之下,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似乎没法帮他什么。
这样的悬殊,让她很失落,甚至,卑微感滋生。
可她不信命。
也不能信命。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考个好大学,把中医馆办起来。
她要爬到和他同样的高度,不管与他以后会走到哪一步,至少,站在他身边时,不会自卑,不会让他觉得她只能像小鸟一样攀附他。
……
日子,如水一般划过。
高考结束的那天,是艳阳高照的七月初。
去年的高考,全国考生两百多万,录取者只有六十多万,也就是30%多的录取率。
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今年考生人数更多。
考场外,家长们一看见自家孩子出来,赶紧把凉水递过去,嘘寒问暖。
李爷爷父子一直在外面等着白梨,看她出来了,也给她递水壶和湿毛巾。
“来,梨丫头,热不热,喝口水,可别中暑了。”李爷爷慈爱地说。
“考得怎么样?”李耀恒也关心不已。
白梨看见李爷爷和耀恒哥,心头一片暖融融的。
虽然她不像其他考生那样,有爸妈的迎接,但有李爷爷父子。
她笑了笑:“还行。”
不管结果如何,她已经尽了全力。
“嗯,考完了就好!回去得好好歇歇!”
正说着,男人声音飘来:
“白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