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维疆还未说什么,吴贺却又来了劲,“王上,秦弛这是开脱之言,御史台纠劾百官,风闻奏事,有人上奏自当第一时间上奏王上,交由王上处置,怎么私下查访,我看其就是想派人到关外通风报信,毁灭证据!”
吴贺这一番话惹得不少大臣一番嗤笑,秦弛和世子不对付,谁人不知,有了这等把柄,怎么可能替世子遮掩。不过这些人不信,燕维疆倒是若有所思,信了几分。
燕维疆并不是不知之前秦弛在他的扶持下,有着扶燕行麟上位世子的野心,这也是他抬秦弛上位与老相沈熙之一派打擂台必然的后果。不过现在燕维疆想的是,在如今世子之位已定,当时张琰通敌一案时秦弛又因顶撞老相被自己斥责,一来二去之下,秦弛是不是已经被磨平了心气,想着讨好燕行云给自己将来留一条后路了。
毕竟秦弛是个商贾出身,逐利而为也是正常,如此一来,朝堂上会和气很多,将来也无须担心兄弟相争,但燕维疆的心里却也别扭起来,毕竟此时他春秋鼎盛,若是这朝堂内外都围在燕行云的周围,甚至为了讨好他替他遮掩,那将他这个君父至于何地。
人在不同的位置看待同一件事,就会产生完全迥异的想法,在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只是秦弛和吴贺共同演出的一次拙劣双簧,但燕维疆的内心却相信了几分,也生出了不同的担忧。
只是这等忧虑自然不能宣之于口,燕维疆只是接着询问心中的疑惑,“秦弛,一个关外的小小县令,是怎么把这份奏章送到你的手上的,他又怎么想到将此份奏章交由你?”
“回禀王上,这个吕伯刚手下的县丞是富庶县的大户,其家人做些皮草生意,与臣府上的管事有些交集,前些日子臣想着寻些上好皮草,做两件裘皮大氅送给公主和二殿下,所以派他去了关外,回来时就带回来了这份奏章!”
秦弛此番奏对倒是合理,又提及了燕维疆心爱的女儿和小儿子,燕维疆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你既然说想要暂时按下此事,吴贺又是从何处得知你手上有吕伯刚的奏章?”
面对此问,秦弛坦然答道:“刚接到此份奏章时,臣一时也没有注意,毕竟事涉世子及枢密使王老将军,于是就找来几位同僚商议如何处置,大家认为应当先行查证,谨慎处之,当时吴御史就曾反对,说是应及时上报王上,臣当时没有听从。”
随后几位御史台的御史出来验证了秦弛的话,此时,还跪在地上的吴贺又开始慷慨陈词,叫嚷着要彻查此事。
本来就心生不悦,又因担心秦弛彻底倒向燕行云而心中忧虑的燕维疆被彻底惹火了,当即说道:“好啊,既然吴御史一心为公,要彻查此事,此事就交给你了,你即刻启程,去辽东,代孤当面质询世子,彻查此事!”
燕维疆此话一出,方才还大言炎炎的吴贺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慌乱,显然是没料到燕维疆这一手,只是看着燕维疆盯着自己的目光,也不敢推辞,只得俯首领旨。
施进卿等一众 大臣看着这几自己把自己踹进火坑的吴贺,心中一阵嗤笑。看着朝上众人斗法,在一旁已经冒了半天冷汗的鸿胪寺卿何岩赶忙接着走大朝仪的流程,再问了一遍众卿有无奏事,无人答话后,急忙宣布退朝,领着众臣参拜燕王,终于是了解了此次大朝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