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坤有些着急,“她跟坤又怎么恢复了联系?”
“上个月底她不是回家有事么?”蕙故意放出试探的气球,“也许……”
“怎么啦,吞吞吐吐的。”坤无遮无掩地表达了他的不悦,“又是你牵的线,搭的桥?”
“我么?”蕙故弄玄虚,“我为你牵线搭桥,还……”
“还什么?”坤有些动容,“还怕鸠占鹊巢么?”
“我劝你,”蕙捅破窗户纸,“先下手为强,只要怡对俊不死心,不用什么人牵线搭桥照样可以随时联系上的。”
“乖乖,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坤很兴奋,一拍脑袋说,“什么温水煮青蛙,岂不是坐失良机。”
说着坤一拍蕙的屁股,向那圆形榻榻米努努嘴。
蕙驾轻就熟,移出沙发中间的茶几,一旋开关。四个沙发哗的一声拼成了榻榻米。
蕙褪去衣裳眩耀着光艳的裸体,在圆床上写了个“大”字,等待着坤“御驾亲临”。
坤按了一下大班桌上的一个按钮,从秘书室里走出四个“秘书”小姐。她们来到圆床边在“大”字四方,粘上尼龙刺带,而后迎着走到床前的坤。“秘书”正要给坤也来个“白剥皮”,电话声刺耳地响起。
坤回身一看,那是集团董事长的专线。他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叫“秘书”给蕙松了绑,让蕙去接电话。
“禄福集团,请讲。”
“蕙小姐么?我是端。总经理在么?”
“在、在、在,”听到董事长端的声音蕙慌得声音有些发颤,“我就去请总经理接电话。”
“总经理,董事长的电话。”
“哦,你要来视察。”坤帮作镇定,还对蕙诡秘地笑笑,“恭候大驾!”
“你开什么玩笑。”端不喜欢坤的嬉皮笑脸,在电话上严肃地说,“在下属面前请不要失体统。蕙在你面前也这样么,看来你这个表弟媳还真不简单啦。”
“你还不愧名叫端呀。”坤又对蕙做个鬼脸,又捏捏她的峰,还挺重的,痛得蕙捂住嘴才出不声来,“做什么都端端正正的,我这儿要有下属在,我会这样么。连蕙我也让她出去了,不让她听我们夫妻俩的悄悄话。”
“别不正经了,”端还是很严肃的,“你给集团的报告我看了,新建厂的效益顶好的,厂长怡小姐对集团的贡献很大。董事会研究以后,同意你的意见。”
接过电话,蕙拖着坤走向圆床。
坤拍拍蕙的后背说:“妞,我现在可没时间陪你,我要赶在端到来,怡回城之前,到分厂去。你就陪我的表弟去吧!”
坤匆匆离开办公室,连对四个侍女一声招呼也不打,撇下蕙走了。
蕙连衣服也懒得穿,摊在大班的皮椅上给怡挂了个手机……
怡赶在坤到达之前回到城里,本想直接去找俊,但还是那一层薄薄的羞耻感和强强的自尊心让她却步了。
怡把郁积在心中的后悔一股脑儿地向父母诉说。父母本就认为怡与俊之间的隔阂,责任主要在于自己的女儿。知女莫若父吧,父亲早就说过人穷志不穷,怎么能以自尊来换金钱与权位呢。
女儿迷途知返,两老喜不自禁。立刻给俊挂了电话。为了给怡一个回旋的余地,老人家并没有告诉俊怡回来了,只是说有事要他来一趟。
接到两老的电话,俊很难受,因为怡的缘故,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来看老人家了。俊深刻检讨,认为自己太自私了,难道对老人家的敬重,都是以怡的回报做代价的吗?于是俊急匆匆 地赶了来。
俊向老人表示了歉意,忙问他们有什么事要他去办。
当得知是怡回来了,俊一下子懵了。他不知要怎么处理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他多么想立刻冲进怡的房间,但他又怕怡不接受他。是呀,老人家只说怡回来了,并没有告诉他怡是为他才回来的。如果怡并没有见他的意思,只是老人家为弥合他们的关系而“多此一举”的话,那么他将如何面对呢?
两位老人知道要给俊台阶下,于是就朝屋里喊:“怡,俊路过这里,来看我们来了。”
怡随声而出,那么快,那么喜盈于色,这都出乎俊的意料。
见俊呆呆地看着怡,怡也不顾老人在场,飞快地跑上前来,抱住俊,泪水就夺眶而出。
在怡的房间里,怡细细地端详着俊,她惊奇地发现俊已经有了一些白发!瘦削的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扪心自问,自己依然美艳,可受伤害的俊却如此憔悴!
她忍不住悲伤,紧紧地抱住俊,在他不失英俊的脸上狂吻着,一遍又一遍!继而她把俊推到穿衣镜前,对着他,把身上仅有的一件薄纱掀了下来。
虽然俊不是第一次看到怡这美艳的胴体,但仍然惊愕得不知所措。
怡靠近前来,伸手要为他宽衣解带。俊迅速地把怡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使怡连呼吸也感困难。
怡从拥抱中体验到了爱的真诚。不是吗?怡接受过,甚至主动献出过同样的拥抱,但跟坤的拥抱只会感到交换后的愉悦,并没有真情挚爱。
怡强挣出两只手,又要替俊脱衣服。俊又用热吻阻止了她。
从相见到相拥,他们都还没说过一句话。
俊觉得自己醉了,醉在爱情的美丽与纯洁之中。这使他再一次相信怡的人格美的回归。他所认为的女人的美应当是自身真正的美,不应借任何的修饰和抬举。这使他忆起了刘克庄的《清平乐 五月十五夜玩月》,他抱起怡,轻轻地摇着,对着美若嫦娥的怡朗诵起来:“风高浪快,万里骑蟾背。曾认姮娥真体态,素面原无粉黛。 身游银阙珠宫,俯看积气蒙蒙。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
“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这句话使怡的心受到猛烈的冲击!世俗多么需要这样一股清新的凉风呀,这首词简直使自己接受了一次洗礼!怡恍惚在凉风中摇曳。她皓目微含,秀黛微蹙,纤纤素指轻揉着俊前胸 ,沉浸在情波欲海中。
俊的“那英”与怡的“刘德华”几乎同时响起。
他们热吻着任凭“那英”、“刘德华”反复唱着那句听得腻烦的情歌。
铃声又起,催得这么急!该有急事吧,到了不得不接的时候了,他们分别打开手机,接听……
俊的电话是玫打来的。她已经无缘无故地有半个多月想方设法不与俊联系,而这次电话也只有一句话:“快回来,我在你宿舍门口!”
怡接到的又是蕙的电话:“总经理到分厂找你,你怎么不在?他回来了,很生气,让你快点儿过来。”
俊:“对不起,怡。我的学生可能有什么急事找我,我能去去么?”
怡:“可恶的蕙!她又假传圣旨让我回公司,我能去去么?”
两人相视而笑,无奈的表情真切地写满脸庞。
俊把怡放到床上,随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套装。俊正要帮怡穿上,而怡却紧抱住俊,哇哇地哭起来。
那情景好像是亲人将要阔别再难以相见似的。
俊抚摸着怡光滑的后背,安慰着:“你现在是封疆大吏,重任在肩,由不得你,你还是去吧。晚上我们不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