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忘情》 23 决裂(1 / 2)

蕙跪在辉的面前。辉倚躺在沙发上。

房间里杂乱无章,发出阵阵腥臭味。地板上堆放着方便食品的包装物,有的已经发霉。一张沙发椅上堆满了脏污的男人衣裤和女人的内衣裤裙。卫生纸、餐巾纸还有洗手间用纸,丢得到处都是。看来,这是间有人住,没人收拾的住房。

辉百无聊奈地对蕙呵斥:“你这个贱人。你绑不住坤,还斗不过怡。活生生地把肥肉送进怡的嘴里。让你缠住俊。你呢,却被他一脚踢回来,反把那些‘资料备份’无偿地给了他,成了他进攻的我武器。你真是无能至极!”

说着,辉一脚把蕙踢倒在地。蕙抚摸着被踢疼的胸口,蹲坐在地板上。

蕙怯生生地说:“辉,你知道,我已经尽我所能。你把我送给坤。不是送,是卖给坤。你已经收到了出卖妻子的好处。你要我引诱貌美丰腉的,我的同学怡。我已经把她绑上了坤的淫具。坤是不是已经得手,你也看到了那个视频。你让用怡的电脑发布玫的不雅视频,我也照做不误。你要我搞散俊和怡的同盟,现在俊和怡已经分手。你要我盗取怡电脑中的资料,我也已经按你的意思分送到俊和端手里。我是你使唤的女仆,我是你牵着的一条狗。我已经尽我所能,你不该这样对待我!”

辉无动于衷,点燃一支雪茄,看着袅袅上升的烟圈,自鸣得意的倚躺着。

蕙万分无奈,躺倒在地板上,也看着袅袅上升的烟圈,泪水淌湿了耳边的废纸。蕙,衣不遮体,面容憔悴,超高跟的高跟鞋只一只穿在脚上,另一只鞋不知丢在何处。她呻吟着,哭泣着,无助地目光随着袅袅上升的烟圈注视着天花板。

辉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雪茄。脑子空荡荡的,心头虚渺渺的。倚着,躺着,行尸走肉一般。

吱、吱、吱几声响动,唤醒了地板上的蕙。吱、吱、吱几声响动,也惊醒了沙发上的辉。

几只老鼠窜来窜去,寻觅着本可以容易得到的食物,今天却得不到的食物。一只小鼠钻进了蕙的裙摆,蕙惊叫一声,霍地从地板上跳起来。只穿一只超高跟的高跟鞋的脚一滑,身子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蕙痛得哇哇地哭起来。

一只大老鼠可能被摔倒的蕙的身子撞到了,吱地一声跳窜到辉的胸口。辉惊叫一声骨碌碌地滑掉到地板上。蕙的另一只高跟鞋的鞋根却不偏不倚地扎进他的屁眼上。辉也哇哇地叫起来。

两对白眼相看,两人相对无言。两人同时闻到了一股烧焦味。两人都懒得去寻找焦味的来源……

一炷火苗从沙发边的垃圾桶里窜出。随着劈力啪啦响声,火苗成了火焰。

蕙想浇灭火焰,慌里慌张地把身边没喝完的饮料倒在火焰上。

辉倒是很镇定,端来脏兮兮的洗脸水倒进垃圾桶。

火焰被浇灭了。心头的火却烧起来了……

“你,这个贱女人!”辉瞪圆眼睛,怒喝,“还不设法联系坤,叫他赶快到大陆来!”

蕙整一整衣裙,优雅地从包子里取出化妆镜,细心地补了补妆。转身对着辉彬彬有礼地:“先生,请你明天到上午八点到民政局一趟。我在那儿等你,不见不散!拜拜!”

做个飞吻,蕙走出这间脏兮兮的房子。

……

端在董事长办公室召见辉。

辉一身褴褛,蓬头垢面,搭拉着头,萎靡不振地立在办公桌前。

“你跟蕙离婚了。”端带着三分威严说,“你把蕙出卖给坤。卖妻子讨好处。你要蕙引诱美貌的同学怡。怡才得以在淫具上跟坤签下城下之盟,使公司遭受重大损失。你还指使蕙用怡的电脑发布玫的不雅视频,让一个纯洁的少女蒙受不白之冤。你要蕙盗取怡电脑中的资料,结果让我落入了怡设下的圈套。你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辉诚惶诚恐地说:“我是全心全意地为坤表弟效犬马之劳的。只是这个贱女人办事不力,才以至功败垂成。”

端盛怒:“本要你协助坤。你却引坤走进歪门邪道。你把总经理办公室搞成淫窝乱所。招来下贱女人供坤淫乱。你还借坤的手,明夺暗抢公司的钱财,让你挥霍。”

辉的头低到下巴顶住胸脯,嗫噜着说:“我只是投其所好。在坤总的命令下,我不得不为之,尽人事而已。”

端不屑一顾地说:“有句俚语叫‘表兄表弟脱裤捉螃蟹’。你这对表兄表弟真是呼应了这句俚语,龌龊至极!”

“婶子交待的事,”辉微微抬起头,摆起功劳来了,“我不是也有完成很好的吧。我把怡看得死死的。要不是我的努力,坤早就被怡抢走了。还有,要不是我发现了秘室里的摄像头,你哪能得到怡是在床上出卖肉体,胁迫坤签下股权书的证据呢?总之,我,功不可没!”

“你倒是振振有词啦,”端讥讽地说,“是不是要我给你论功行赏了。从怡提供的资料证实,你用各种手段窃取公司钱财上千万。你不要否认,或者说是诬陷。蕙也提供了佐证。看在表亲的面子上,你现在最好主动退赃,不然你就要上法庭,而后去坐牢。你简直胆大包天,竟然开了间地下工厂生产假《怡人牌》,价值达三百多万。你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这么大数额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坤通过黑社会的打手……还有赌博……还有女人……”辉开列了一张没有发票的账单。

“坤跟你还有联系?”端追问,“还在狼狈为奸!”

“表弟只是要报复怡,”辉说得冠冕堂皇,“他雇凶教训怡,需要很多钱,就从我这里想办法……”

辉话犹未尽,端大喝一声:“住嘴!坤雇凶杀人?这是在大陆!”

辉慌忙推脱:“坤只是说教训教训,并没有说杀人。”

端继续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批人还在大陆么?你跟他们怎么联系?”

辉畏首畏尾,结结巴巴地说:“还在……还在……不过现在要联系他们需要给他们一大笔钱……我……没钱……”

端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文件夹让辉看,同时说:“是这些人么?”

辉凑近手机看了看说:“是,就是这些人。”

端心里一惊,皱了皱眉头问:“你第一次跟他们联系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跟他们联系又是什么时候?”

辉装出搜肠刮肚的样子说:“好像……应该在怡入职不久。好像……应该那一次跟坤表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事前事后都没有跟表弟联系过。他们应该长期留守大陆,随时接受台湾某些人的指示行事。所以他们时不时地到公司,走走看看。坤这才有机会见到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怡总收购第五分厂,注册《怡人鞋业有限公司》时。我不知道坤要他们做什么事。”

端阴沉着脸说:“你要么退赃,要么坐牢。你尽早把选择结果告诉我。今日起不准你再跟坤有一切形式的联系。三天内做好职务交接。不许你再干预蕙的生活和工作。”

端厉声补充一句:“你如果敢越过底线,后果自负!别说我言之不预!”

端来到智的画室。画室里静无一人。

端环顾一周,她发现画室里多了几位不知名画家的画作。而这些画作都很有年代感。画作大都描绘西湖以及其周边的景色。

端在一幅风景画前久久竚立。

这是一幅描绘《西画民族化研究会》外景的风景画。主景是研究会大门,背景是孤山。周围葱葱郁郁的树林衬托出主景的尊严肃穆。让人生发景仰之情。

端一幅又一幅地仔细观赏画室里的画,不知不觉大半天就过去了,可是就是不见智和玫的身影。端担起心来,就给玫发条信息,因为她怕玫是在上课。一会儿的工夫,玫回来电话:“姐,我和爸在《海蓝蓝》茶艺居接待《西画民族化研究会》的老画友呢。你也来吧!他们正回忆难忘的岁月和会友。”

端在茶艺居的一间包间里见到了几位须发斑白的老画家。他们正老泪纵横地谈论着正副会长琪和瑶。显然他们已经交谈得很久很久,可是面前的茶杯里的茶水还是满满的。那只茶壶被负责斟茶的玫紧紧的抱在手里。玫也珠泪涟涟。

端默默地在智和玫的身后坐下来,倾听老人们的交谈。

老人们谈论的内容大致是他们对西画民族化的追求和实践。端是外行当然听不懂内行们的行话,但是他们的成就,端已经在智的画室里看到了。端这才突然想到了智的画室外多了一面《西画民族化研究会》牌子的缘故——老人们要恢复先前的追求,要完成瑶和琪的夙愿。

“智,你说你已经找到了琪会长画的那幅瑶的人体画?”一位老人的问话如锥一般刺进了端的心坎,她悚惧地抱紧了手上的电脑包。眼泪如泉般奔涌而出……

端的哭声引起了与会者的注意。

玫放下手中的茶壶,转身抱住端。

智站起身来向与会者介绍:“这位是瑶的外甥女,是玫的同母异父的姐姐。你们仔细看看她们长得你谁?”

老人们发出惊讶的喊声:“呵呵,就是当年的会长瑶的再现!”

端抹着眼泪,向老人们敬个鞠躬礼,然后动情地说:“各位前辈,等会儿请你们见一位当年《西画民族化研究会》惨案的亲身经历者。我已经打电话请他来。他还是琪会长画的那幅瑶的人体画的曾经收藏者。”

与会者应声肃立,以默哀的隆重仪式向瑶和琪致哀!

宗良一袭黑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他向与会的老画家深深鞠躬,谢罪。他展开拍卖会的图录中琪会长画的那幅瑶的人体画,立在茶桌上,又把带来十几朵黄色的菊花分发给与会众人,一起敬奉在画前。

宗良请老人们就坐。他含着泪以无比悔恨的心情叙述郭愧一伙奸淫掳掠的罪行。说着他就跪在画前,又把在浙东郭氏故居分到这幅画的原因和经过。

在老人涕泣的声中,宗良又把郭愧绑票他的儿子夺走这幅画强盗行径告诉老人们,并对自己没能保护好这幅深表遗憾。

宗良说完这两段经历,站起身来又一次向众人鞠躬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