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感激地说:“谢谢董事长不记前嫌,让我有重新做人的机会。现在的工作要比当秘书轻松多了。”
“你还是回来做我的秘书吧,”端招呼蕙在她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后说,“你做秘书工作有经验,而且你是我知根知底的人,我放心。”
蕙激动得流下泪来,她急切地说:“董事长,谢谢你的信任。我会专心致志地做好秘书工作。”
端说:“你现在就到人事处办手续,并且做好前台移交工作。明天来我这里上班。”
新上任的秘书蕙,必恭必敬、小心翼翼。
端见了笑着说:“放松、放松,一切如故。”说着又亲切地招呼蕙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坐下。
“你跟辉有来往么?”端问,“他现在还跟那几个台湾仔在一起么?”
“自从我被抛弃以后,我跟他再没有来往。不过……”蕙说到这里就有些吞吞吐吐,“不过……我知道坤让他跟台湾仔在一起……”
“你跟辉没来往,怎么知道这些?”端质问。
蕙急忙回答:“有一天,辉找我要我返回他送给我的首饰……他为了显摆就告诉我这些。”
“如果你愿意告发他和那些黑帮分子,”端平静地说,“我支持你,我为你聘请律师。你一定要讨回公道,维护自己的尊严!”
蕙含羞垂泪说:“我还有什么尊严可言。那些人把糟蹋得……我无地自容!我恨不得咬死他们。我又害怕那见不得人的伤疤再一次在法庭上被揭开。”
端郑重地说:“你太悲观了。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被这些人糟蹋,是个可怜的人。但是你也曾帮助这些人做了许多坏事,你又是可恨之人!如果你不迷途知返,就更可恨了。怡,这个人你还记得么?他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为什么我这样评价她,你知道吗,你同意么?”
端的一连串问号,一通大道理让蕙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然。
端开导蕙说:“这样的庭审是不公开的。你的隐私是受保护的。像辉这样的人你向他屈服,他就会越来越来劲。‘你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那些黑帮分子他们在大陆作恶不会有好下场的。蕙你要坚强!”
蕙恍然大悟地说:“谢谢你的开导,我一定要告发他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人。端姐,请为你请一位好律师吧:”
端动情地说:“蕙很高兴你把我当你的亲人,你认我这个姐,我也认你这个妹,认你这个迷途知返的妹妹。我现在就带你去律师事务所。”
在智的画室里,思琪请来了宗良。
思琪深情地对宗良说:“宗良先生,你在大陆,家人都好么?家人有没有受到……”
宗良平静地说:“没有异常,家人平安。我准备回台湾,通过法律途径讨回那张画,再归还给西画会。算是我赎罪吧!”
思琪带着探寻的口吻说:“宗良先生,感谢你的帮助。不过郭槐抢走的不止这一张画。他的忱香榭里,几间房里满满的藏着西画会的画。我们也要讨回来。宗良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先看一封信。”
说着,思琪把母亲的遗书给宗良。
“我的女儿,至今妈妈还没给你取名,外公外婆也依着我的意思,没有赐予名字。我们约定在我死后,到你上学时,我的心中人没有来找外公外婆,那就用思琪为名上学。
我的女儿,你不怨妈妈狠心抛下你。妈妈实在是无颜活在这个世上。我不给你起名,是因为至今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但我知道他是一只禽兽!在你身上流着禽兽的血脉,也流你母亲的尊贵、纯洁、聪慧、美丽的血液。你接受的遗传基因,是父本的多,还是母本的多,还是二者平而分之,从十个月你的身上还不得而知的。
……
我心中人有两类:一类是情人,他们第一个就是琪,第二个是智,还有研究会里的画家。外婆那里有他们跟我的集体照片,你还可以看到琪与智个人照片。第二类是仇人,那就是强暴我的一群禽兽。他们中有一个同伙叫他郭槐的国民党军少校,他是第一个强暴我的,而且时间久达整整一夜。
另外还有一个人,他叫宗良,是这群禽兽中唯一没有参与强暴的人,他有个特点就是说话带有娘娘腔。如果能找到他,就可以直接认定仇人郭槐。”
……
信纸在宗良的手上抖动着,他再也坐不住了,霍地站起身来,情绪激昂地说:“我有责任,我负有责任。我应该控诉郭槐这帮人的罪恶,我应该以当事人的身份举报郭槐这帮人的罪恶。只是不知道这刑事案件过了追诉期,大陆的有关部门是不是能立案查处。”
“谢谢先生深明大义,”端感激地说,“法律上的问题,我现在请我公司的法律顾问陈大律师过来。我们向他请教。”
陈大律师应召而来,还没有坐定就问:“思琪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思琪把宗良介绍给陈律师,也把母亲的遗书给陈律师看。
等陈律师看完信,宗良对陈律师说:“我是这个罪恶的参与者、见证人又是举报人,当事人。陈大律师你能代理这个案件么?”
陈律师看过信后说:“这宗案件包括强奸、轮奸,还有抢劫等犯罪事实。考虑到刑事案件的追诉期问题……最好有现行……”
在陈律师犹豫间,宗良迫不及待地补充说:“这个郭槐,现在改名为郭槐甫,曾利用台湾黑帮分子绑架了我的儿子,还利用他的拍卖公司抢走了我收藏的一张画。这张画也是瑶女士画像,是西画会的财产之一。这两个案件能不能并案起诉?”
思琪补充说:“郭槐还通过他的儿子坤指挥潜伏在大陆的黑帮分子绑架了?福公司的人员怡、辉和蕙。当事人蕙已经起诉。那些人已经被刑拘。陈大律师,这个案件是不是也可以并案调查。法院是不是能受理?”
智对陈律师说:“陈律师,我是滞留在台湾的国民党老兵,现在回到大陆,定居大陆。前不久台湾黑帮分子强迫我签下文件。这是因为黑帮头子杀害从香港赴台的原西画会负责人琪时,琪托孤于我。黑帮头子要我交保证金。尽管我不知道这‘保证金’是保证什么,但为了保护琪的女儿玫,我把所有财产全部交做保证金。黑帮头子还觉不够,就要我签下用退伍军人生活费补足的文件。陈律师我是黑帮头子杀害琪的见证人。我要起诉。强迫我签下文件的台湾黑帮分子,是在大陆我的住所强迫我的。是不是我可以在大陆法院起诉。”
陈大律师笑着说:“我接手是案中案,连环案呀。”
思琪笑着说:“陈律师,你可要大展身手啦!”
在陈律师的事务所,陈律师对思琪说:“经过几天来的调查和大陆相关部门联系。目前有几个问题极待解决。一是,郭槐强奸抢劫案,案发地在大陆,但犯罪嫌疑人及赃物现在台湾。犯罪嫌疑人郭槐理论上是思琪女士的父亲。禄福人员被绑架案和宗良儿子被绑架案的犯罪嫌疑人除郭槐甫外还有他的儿子坤。问题是坤是禄福董事长端的丈夫,而郭槐甫是端的公公。二是,黑帮老大彪龙杀人案,案发地在台湾。智先生所诉,案发地在大陆,此案又是彪龙杀人案的案中案。案中案的犯罪嫌疑人是思琪女士名义上的丈夫。所以这些案中案、连环案的当事人首先要通过法律,撇清与犯罪嫌疑人的关系。其次要以案发地立案,必须两岸有关部门的配合。”
思琪点头称是:“端已经和坤已经离婚,我和彪龙只要在报纸上刊登声明就可以。因为我是被胁迫当七姨太的。我和彪龙并没有婚姻关系。最多是约定俗成。至于财产分割这在早几年已经达成协议了。法律上不成问题。至于禄福人员被绑架案,已经由被害人蕙直接报案,也聘请了律师。有关部门已经立案。”
陈律师严肃地说:“对于你所提供的情况,必须有法律文书作为呈堂证据。请思琪女士提供。”
端和坤的离婚协议很顺利。因为禄福公司是婚前财产,并且坤承认错误,所以净身出户。至于拍卖行是坤父亲全额投资,所以端也放弃权利。
思琪和彪龙谈判也很顺利,因为许多财产的分割已经是既成事实。所以双方没有异议,很快就经律师事务所形成法律文书。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取证、庭外调解、开庭审判、上诉、重审,终于法锤落下。
宗良诉讼郭槐强奸、抢劫、绑架案,根据属地原则,两岸有关部门共同作出判决:判处郭槐,又名郭槐甫,无期徒刑,不得减刑。刑期在台湾监狱执行。并判返还所有西画会的全部财产,立即执行。郭槐黑社会组织案另案处理。
蕙诉坤、辉绑架案,经庭外调解,达成谅解。给蕙五百万人民币赔偿。辉另案处理。
智诉彪龙杀人案,彪龙认罪服罪。并向思琪女士求情宽恕。判处彪龙终生监禁,不得保释。返还琪和智的全部财产。彪龙的黑社会组织案另案处理。
端诉怡职务犯罪案,经庭外调解,端同意在坤任总经理期间,经由坤亲批的第五分厂51%股权归怡所有。怡在职期间侵占公司资产八千多万,全部返还总公司。共犯辉另案处理。
思琪在智的画室聚会,邀请了宗良和他的家人,特别邀请了俊和他的父母,怡的父母。
玫一直扳着脸,不说一句话。
思琪拥玫于怀中,对她说:“妈知道你不高兴的原因,是不是你觉得妈不应该放过彪龙。是啊于情于理,放过仇人是不应该的。可是案发地在台湾省,根据属地原则,台湾地区法律也只能这么判。况且我也不主张以血还血,让他把牢底坐穿吧!”
俊的母亲把玫拉到身旁,亲切地劝慰:“以暴返暴不必要,彪龙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就让他在牢中反思人生吧。何况他还有黑社会案缠身呢。”
智向玫招招手,玫走向智,依偎在智的怀中,流着泪,不停地呼唤:“爸……爸……爸……”
思琪和端知道,玫呼唤的爸是智,也是琪!
怡的父母向思琪和端行了个鞠躬礼说:“怡让我俩向你致歉。”
思琪连忙站起身来,深情地说:“我邀请二老来,并不是要你们来道歉的。我们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二老能同我们一起劝戒怡。诚信经营,把怡人厂办好。”
怡的父母把玫拉到身旁说:“玫姑娘,希望你原谅怡给你造成的伤害。怡衷心祝福你……”
怡父母话犹未尽,思琪和智把玫拥到俊和他的父母跟前,诚挚地说:“我们把玫,我们心爱的女儿交给二老和俊,并祝福俊和玫。”
玫欢快地拥抱俊,踮起脚吻向俊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