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鹭沉香江 七,离巢(2 / 2)

说服高俊是不可能了,必须修好栈道,再谋暗渡陈仓。只有这一计是唯一可选的了……

高俊这些天明显地消瘦了,更可怕的是他那种特有的进取的锐气也不见了。他只是儿女情长式地安慰着白鹭,可是他不知道白鹭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安慰!她希望高俊能尽快地走出笼罩在他心头的苦闷的阴影。她的爱是天长地久的,高俊大不必为此而苦恼。白鹭担心如果这样下去,不但她被毁了,高俊也难逃此劫。她要赶快行动,用最残酷的方式让高俊清醒……

一天晚上,白鹭和缓地对高俊说:“俊,我们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争论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就是事业的成功!如果你不支持我去深圳,就以后再说吧,终究你有明白的一天!”

白鹭的让步,使得高俊脸上一连多少天密布的愁云一扫而光,他喜形于色地说:“鹭,谢谢你对爱情的珍重,让我努力工作,为你的理想的实现再献上一份心吧。”

忍了很久的泪一串串地流过白鹭的脸,她像脱下嫁衣那样,脱下了睡衣。

这是自论战开始以来的第一次。

高俊喜出望外,搂住娇人,爱抚着,亲着,真是小别犹新婚。

白鹭让高晓仰躺着,在交欢的时候,她紧闭双眼喃喃地说:“俊,你要睁开眼睛看着,老人曾经说过,这样你今后才会回忆起这刻骨铭心的一刻。”

当他们回到正常姿态时,高晓发现在“我还要……我还要……”的轻唤声中,白鹭已经泪流满面,而且泪水始终没有停止流淌,甚至在高潮过后……

和第一次论战的晚上一样,这一夜他们又通宵达旦。白鹭用各种各样的姿态跟高俊做爱,用这来表达她的爱,她的坚贞。

感情的奔放、情绪的缠绵,情感的交流都是过去所没有的。这种反常连高俊也觉得有些蹊跷,但爱的欢乐使他不能左右自己的意识……

清晨,高俊吃过白鹭为他特意准备的早餐,正准备上班去。白鹭掩上房门,眼角挂着泪珠,抽泣着说:“俊,让我在侍候你一次……”说着急步向前,紧搂着他。

高俊发觉白鹭浑身都在颤抖,急忙问:“怎么啦,鹭!”

白鹭放开高俊,强颜作笑,柔声似喃呢:“我……还要……我还要……”边说边褪下身上唯一的一件——在江滨路定情时穿的那件淡蓝色连衣裙。高晓还来不及欣赏爱人的美艳裸体,白鹭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净。

白鹭似乎在审视高俊身体的每一部分,她滚烫的唇吻着吻着。在吻过之后,白鹭站起身来,取过床头柜上的《红梅映雪图》,放在双峰下,轻盈地转起身来,像是要让高俊看遍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处。

尽管高俊处在爱的炽焰中,但他也感到白鹭这不同平常的举动有着很深的蕴含。他正要开口,白鹭已经用热烈的吻封住了他的嘴。

白鹭抱紧他,一个下滑就就进入到云雨之中。他们在翻云覆雨的时候白鹭像是在嘱咐,又像在情感巅峰时的呓语:“俊,你是我的最爱……俊,你是我的唯一……,俊,你不要忘了我……俊,你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

高俊越来越觉得奇怪,但他没有时间多问,在爱抚以后,就忙不迭地要去上班。

白鹭再一次拦住他,恳切地要求:“俊,你能为我结一次发吗?”说着她把长发撩到胸前,长发在她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更显得油光发亮。

高俊从没为她梳过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白鹭的头发是那样的长,他不知从何处着手。

看到高俊手忙脚乱的样子,白鹭只得做个“导航”。她先分出左鬓边的一绺长发,分成三股,对高俊说:“你把它编成一条小辫子吧。”

高俊笨手笨脚地,但总算编成了一条小辫。

白鹭又分出右鬓边的一绺长发,要高俊再编一条小辫。然后要高俊把其余长发再编成一根粗大的辫子。

看着这样的发式,高俊忍不住笑了。他打趣说:“这不是古装戏里的打扮吗?”

白鹭没有被逗笑,她强忍着泪说:“这是古时候的‘结发夫妻’的……”说着说着,她终于忍不住了嘤嘤地哭了。

来不及细问,高俊带着无尽的疑惑匆匆忙忙地上班去了。在办公室里整天心不在焉,没做成一件事。下班了,他又带着无尽的疑问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

踏进家门,眼前的情景让高俊懵了:白鹭的母亲抱着哭喊着要妈妈的媛媛,白鹭的父亲坐在桌子旁摇头叹气。

高俊忙问:“家里出了什么事啦?”

“对不起,她走啦!”白母无限伤感地说,“她怕你伤心,更怕你因为她而颓废,所以她选择了不告而别,请你原谅她。”

高俊这时才感到自己高兴得早点儿,白鹭的让步只是表面现象。可他更没料到,固执的白鹭会撇下他和她刚满一周岁的女儿不辞而别!

白鹭走了。

走的时候,白鹭给高俊留下一封信和剪下的他早晨为她梳的小辫子。无尽的凝惑这会儿都有了答案。

白鹭走了,留给高俊的是一片荒原般的寂寞;白鹭走了,留给高俊的是一枚彻骨寒心的箭!

高俊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白鹭留给他的信。每看一遍,他都心痛欲碎,不等他读完信,泪水便一次又一次模糊他的眼帘。

白鹭在信里动情地说:

俊——我亲爱的丈夫:

首先,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好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含泪踏上南下深圳的列车。我本不该这么做,可为了我们喜爱的音乐,我们的将来,还有我们可爱的女儿,我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出此下策。虽然你不理解,甚至你会怨恨我,但我敢说,这都是暂时的!我保证,不久我就会用事实证明我今天的不辞而别是必要的,正确的。但我相信,这是我们共同生活中的一次转机,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要我们去改变它,就要做出某些果断的决择。请相信我的决择好吗?

不管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我背井离乡,远离我的孩子和丈夫,内心是非常痛苦的。虽然我眼里没泪,可我的心却是被泪水浸泡着!

请相信我,亲爱的俊!

你是我的初恋,是我唯一的爱人!我对你爱得有多深,日月可鉴!你对我的爱比我爱你更深!因此我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我们已经把两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我们彼此的爱比海还深。为了爱我们都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

亲爱的俊,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日月可鉴!无论昨天,今天,还是明天,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相信我,俊!今生今世,你永远是我唯一的爱人!

我去了,俊!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明天美好的生活。求你原谅我,祝我早日凯旋而归,好吗?

你知道,远在他乡的我是多么需要爱人的理解和支持呵!

我去了,俊!媛媛还小,她是多么需要母亲的呵护啊!可我却在这个时候忍心地离开她。请你告诉媛媛,妈妈远走他乡,也是为了她,为她日后的美好生活打基础。我不在她身边,只有请你多费心,多给她一些爱,相信你能帮助我的父母照顾好媛媛,是吗?

我走了,俊!我随时会把挣到的钱寄回来。希望你不要再为生活日夜奔波,你一定要静下心来搞你的创作。我憧憬着——当我凯旋归来时,你一定能拿出成功的作品!让我参加大奖赛。

我走了,俊!你的情,你的爱,我永远珍藏在心……

我走了,俊!请你代向你的父母,我的公公婆婆致歉。请他们原谅我不能服侍他们。愿老人家康健。

我走了,俊!谢谢你替我为我们的父母行孝……

高俊看到满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