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总是可以让她在班里既起眼又不起眼。
这次又是三百多名呢。
望着自己的成绩单,和无法理解自己的父母看似无动于衷实际上对自己寄托希望的绝对失望打击,还有老师的无视与畸形的鸡汤,或者是寄托了极高期盼后不断施压又说自己阳奉阴违,或者是说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或者是叫自己考虑好后路,或者觉得自己追名逐利,要自己还是读低一点的学校成为鸡头而不是重点学校的凤尾,或者是周围同学成绩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的炫耀和对自己的嘲讽什么的……
E·Ying也不想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头本来就够痛了,记忆力的下降让她的学习成绩跌下低谷,只管课程走路和吃饭就已经耗费了她除了应付当面精神霸凌外的大半精力,还有什么心思去管这些东西,就算是听出不对劲,也只能不让自己那么崩溃,保持着暂且对事情过于乐观考虑到最坏结果的极端悲观害死自己态度,哦,生活又变得一团乱了。
看起来正常的日常,实际心底是波涛汹涌的。
真是头大。
又被造谣自己针对污蔑孤立前同桌了,唉。
连路过偶尔都要被侮辱上几句,看不顺眼也这样。
实际上自己已经离身为最初小组成员最后被那个造谣自己的男的拉远的前桌很远了,还是被对方天天骂,还要被骂脏,还要被骂多管闲事……但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甚至已经非常尊重对方敬而远之,最后还是落得和Nihilus都被针对到无语的情况。
就像是一定要让她再次被严重影响一样,Nihilus压力过大,虽然组长也不是他来做了,可他也被调到了其他的小组去,这让E·Ying的脸色很难看,她清楚这个班里的男生对她的敌意与恶意都是出奇的大。
果不其然,全班人发出爆笑声嘲笑自己的新同桌,那个针对自己三年的第一任小组成员,马上靠近自己的新同桌耳边说了很多话,她已经很无奈,便去找班主任说理,可换来的是“他人不错”和“你迟早要面对”的话语。
虽然事实证明,那个之前身为班干的冷淡闷骚新同桌人品确实算过关,而且她确实稍微能和一两个友善的男生打交道了;可这有什么用?被造谣得越来越离谱。
“和你相处过后,感觉你人还挺好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哈哈,那也挺好的。”
虽然同桌和组内那个安静的小男生还好,但是E·Ying还经常被新的前桌辱骂,动不动就辱骂,本身洁癖的她还得忍受前桌桌底的垃圾,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只能自己去清理,她先前都是这样的。
虽然她没办法经常舒舒服服地洗澡,可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宿舍晚上又没有热水,每次排队都很无奈,其实宿舍成员洗澡的时间算是快的那批了,可一个小时内解决吃饭洗澡真的很要命,她也被劝先去吃饭,即使她胃口不好到晚上只是喝一瓶饮料补充能量来做所谓的充饥,但幸好有段时间能够回家洗澡了。
在初中总是被父母查到自己没吃饭。
后面还和初三新接手的语文老师吵了架,被骂耳聋眼瞎脑残这类的无端人格侮辱后一晚都是愤怒状态,那又能如何呢,周围的人用的是更加恶毒的语言咒骂她,可眼前的老师也是这样,虽然没有小学班主任恶劣,但还是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她一开始问作文的时候想要稍微接近新老师一些,结果被对方十分干脆地说你刚刚没听课吗,她也只能恹恹地笑了笑,走出教室。
其实她第二天就打算只是把这些话语咽回了肚子里,可接下来几个星期,她都被语文老师有意无意地针对,先是作文被说小说体和暗讽,接着是上课无端抽中她回答问题,可她本身在班里就很紧张,最后背了一半没背好……
这种注意让她恶心。
她也只是和自己的母亲聊了聊,结果母亲和老师也只是稍微聊聊,她这事却传遍了整个办公室,传出去的首先是英语老师……
最后她被留下在茶室质问,讲到连午饭都没吃,睡觉时间也过去了一半;E·Ying也理解老师是情绪化才如此,可解释了半天对方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断说,她也只能假作落泪之后说是把妈妈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这才让对方的态度稍微柔和一点。
她其实也很无奈。
因为这件事,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小题大做,可最先发起针对的,又是对方。
本来早想息事宁人的。
可最可笑的是,在这个学校里,有发现不对真的去关心和询问心态的,也是这个脾气有问题的新老师,那次谈话是她唯一一次能够说实话和稍微做个小孩的时候。
所有老师都说她想得太多,都说上了最好的高中就没事,从莞香中学出来后的班主任甚至还和她有意无意炫耀起了在莞香中学的生活;她告被孤立造谣又怎么样,所有人都觉得不该当回事,觉得她矫情,可是自己受到这样的一点待遇,却又接受不了,那她能如何呢。
是啊,老师护着那个成绩好的,那个在宿舍里总是阴阳怪气自己的,那个在宿舍里很受欢迎的,那个曾经的朋友。
初三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乱更糟糕——是啊,疫情时候,她第一次能够躲回家中,逃避学校,应付作业。
那时候她才和那个眼镜女孩在所谓的义卖上和好,她自己不想要把事情闹僵选择退了一步。
啊,记忆混乱了,但是依旧是很压抑的日子。
可之后又因为对方在wechat上发大量信息过来,总是带有黄色意味,而自己用词不当用了精虫上脑,在寒假前不仅吵了架,还删好友,虽然自己后面也有道歉自己的用词不当,现在再想起来,对方的发言确实是很有这层意味,而且对方对自己开的玩笑和所说的恶毒话语远比这个更严重,之前对方因为想扇脸二自己本能地用了太极招式挡了回去,还被对方吼了整栋楼都能听到的音量辱骂;不否认自己行为上说错了做错了,可是就算她有去回应,有解释那个时候她所说的精虫上脑的意思是精神过头与对方言论莽撞,但也确实——
她又为什么要解释这点,是对方先误解了意思,还和自己吵了一个寒假。
之后对方依旧是很自私,E·Ying在和好先前在对方宿舍等待对方一起去吃饭,连同只是说粤语聊天都能够让对方破防认为所有人都在骂她,对宿舍里的人有芥蒂,又想要拉开她和宿舍成员的距离,她又能如何?
她不喜欢肢体触碰,对方又总是会有意无意碰到隐私部位,直到她无可奈何地讲起了自己被性骚扰过的经历,对方才崩溃地大哭起来。
是啊,为什么一直让步的总是自己?
凭什么呢?
对方从来不听自己喜欢的事物,从来都是强制性带着自己,自己不听就甩冷脸,又喜欢攀比,又喜欢拉踩,还总是让自己先出头很多事情,即使是自己母亲的学生,成绩再好,曾经又有送过自己那个用到现在的本子,那又如何?
是啊,她从来不把事物和人联系在一起,该用就用,但只要看到对方本人的照片,到未来的某一天,她都差点呕吐了出来。
当年到底是多自卑与被迫被动,才会变成这样可悲的样子?
到了下半学期的疫情,就不被放回去了。
老师的警告和不信任,家里长辈对自己的疲惫,头痛得炸裂,学校中的处处监视……
她那个时候总是打电话时候动不动就掉眼泪,只有在放松的一瞬间才能掉眼泪出来。
那个时候她看起来还向往着希望,不想要过于痛苦。
因为疫情而搬到了更大的初二教室,但其实那段时间算是她很放松的一段日子,至少没有感觉到那么拥挤的氛围,单人单桌,附近还是相对温和一点的女生,虽然也总是感觉不对劲,但毕竟自己算是被全班避嫌上了,那又能怎样呢?
不参与都算是最友善的了。
即使只是想要变换发型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阳光,让自己每天找点乐趣,模仿着bridgette的双马尾,就是想要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也要每天被评价像是要引起什么注意的bitch,说自己的样貌丑得要死还要糟蹋,说自己做的每件事都很恶心,还说自己总是勾引谁似的,或者是每次都无缘无故被指着自己的方向,听到他们猖狂的笑声。
她本来也不想管,但是这群屌毛总是会在自己附近招惹自己,即使她说过去其他地方不会让自己的地盘被触碰就行,不要影响到自己就行,可是纸团、垃圾,甚至有牛奶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都可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侵犯她的领地,最后又要收拾残局。
事不过三,她也只能和老师上报,那是唯一一个不会让她当场做冲动事情的做法。
她不想因为自己突然的失控而伤害任何人。
她必须要保持绝对的理智。
洁癖的她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时日。
每天拿消毒酒精清洁,拿纸巾清洁,又洁癖又邋遢,真是可悲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