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行为就是谢老夫人在向那些族人直接表达了嫡支对他们这一房的厌恶。
此时谢吴氏纵使心头有怨也不敢展露出来,只能带着谢允辉灰溜溜的返回谢氏老家去了。
而谢允辉也是拖着那样一副满是伤痛的身躯,被人抬上马车的,虽然马车内垫了不少棉被褥子,但这一路上,他的日子也绝对好过不到哪去。
离开之际,谢芷凝站在门口满是不舍的看着谢府的门庭,磨磨蹭蹭,迟迟不愿意上马车。
她今年已经十六了,等下一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娘亲最近已经在相看她的亲事了,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谢柳氏见领头的马车都开始挥鞭子了,便忍不住撩起车帘喊道:“凝儿,你在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上车?”
“来了。”谢芷凝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踩着脚蹬踏上了马车。
一上到马车就撩开车帘,一直看着谢府那闪着金光的匾额,直到马车开始缓慢行动起来,她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娘,今天允初堂哥允安堂哥就该考完了,明儿个就是他两出考场的日子,我们为何不留下来看看情况呢?”
“看情况有族老们在呢,与我们何关?”
“可是......”
谢柳氏靠在车壁上闭眼假寐,连眼都没睁开,直接开口打断了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小心思收一收,不是为娘的贬低你,以咱们的身份,嫡支大房可看不上,我劝你还是早早将那个心思掐断。”
谢芷凝闻言有些伤心,还想着挣扎一番,却没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底气。
“娘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说不定就成了呢?”
谢柳氏睁眼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轻笑一声,似是轻哼。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还是得彻底断了她的念想才行。
“昨儿个我们几个族亲在延松堂里曾问过谢老夫人关于谢允初婚事的打算,谢老夫人也透露出来有几个意向人选。”
谢芷凝听到这,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扶着车窗的手不由捏紧。
而谢柳氏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接着说了下去:
“其中身份最高的是户部尚书的孙女,以及大理寺卿之女,还有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这里头,身份最低的也是正四品往上的。”
谢芷凝闻言,无力的垂下了头,一阵神伤,她的父亲在官场浸淫了那么多年,今年才升到从六品的同知而已,而她的哥哥如今只是个秀才,至今都没有把握敢下场一试。
她拿什么能跟那户部尚书的孙女相比?跟那大理寺卿的嫡女相比?
也罢,是她痴心妄想了,那年爬山,朝她伸出手的那个少年,终究还是成了她的遥不可及。
谢芷凝手指一松,车帘从她手中滑出,在风中打了个转,最后紧紧的贴在车窗上,遮盖了外头照射进来的光线。
马车内似乎响起了一声声轻轻的啜泣声,谢柳氏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拉过,拥进怀中,既不谩骂,也不劝解,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哭。
反正,哭累了,睡一觉,醒来后,就又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