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引鹤轻笑出声,看着谢晚棠时眼底似有暖意在流淌。
“有一次,我与允初兄一同出府去书局,回府时恰逢大雨,而你刚好派人送了姜汤过来,他便让我去他的院子里,喝碗姜汤再走。”
谢晚棠垂眸回忆着,这辈子自陆引鹤进谢府以来,她还未曾给哥哥送过姜汤,想来他说的是前世的事了,不过还好,这件事,她还算有点印象。
其实那次,她是因为和宋子恒定亲的一些事跟谢允初闹了别扭,而她也纯粹是抱着整蛊哥哥的心思才送的姜汤,所以那滋味,可想而知,自然好喝不到哪里去。
“那哥哥喝完了吗?”谢晚棠有些好奇的问道。
“允初兄只勉强喝下去半碗。”
“哈哈哈......”谢晚棠捧腹笑了起来,她已经能想象得到哥哥喝姜汤时候的痛苦面具了,可惜不能亲眼看见,否则一定是个有趣的画面。
陆引鹤看着谢晚棠,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眉眼也弯了起来。
那天的姜汤真的很辣,就连谢允初这个宠妹无边的人,硬着头皮都只能喝下去半碗,而他却全部都喝完了,当时真是辣出了一身汗来。、
谢晚棠笑够了,用指腹轻轻擦拭掉眼角沁出来的泪珠,收敛了笑意,颇为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为何要送我寒梅图?为何又要以寒梅图告诉我?”
前一个问题,问前世,后一个问题,问今生。
陆引鹤闻言,脸上的笑容散去,垂下眼眸,遮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前世,你出嫁后,允初兄出家前,我曾去谢府探望过他一次,他曾拜托我,对你多加几分看顾,后来得知你......子嗣方面有些困难,生活不易,便想着送幅画给你,希望你能重拾信心。”
“至于,为什么要用寒梅图告诉你......今生的我总归是跟前世不太一样的,你也是如此,你会知道是迟早的事,所以我想,在此之前,先与你坦诚相待。”
谢晚棠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那为什么是画的是梅花,而不是其他。”
陆引鹤眼眸微闪,躲开谢晚棠的视线看向眼前的火堆,火堆里的柴火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光亮昏暗了不少,倒是未能让她察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向往之色。
“初入谢府那年冬天,我去寻找允初兄的路上,正巧看见你抱着一大枝梅花走过,脸上洋溢着欢喜,怎么都不肯假手于人,我便觉得有些好奇的多留意了几分。”
当时,谢晚棠的侍女还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梅花,年年都要折上好几支摆在房中,而她的回答,直至现在,他依旧记忆深刻:
当时她说:这世上的花儿千千万万,能在如此寒冷的天里盛开的,又有几何?梅花能在这么寒冷的天里绽放,就像是雪地里一束异色的光,指引着在雪天里迷路的人们,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
“那时的你,或许,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束异色的光,来支撑你继续朝前走去。”
“是嘛,那还真是多谢你了。”确实,那些年,她感觉自己跟行走在无边的黑暗地狱里一般,看不到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