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看到接生婆她们带出来的乌漆墨黑的产褥，心情直转急下。

沉声道：“德妃御前失仪，褫夺封号，贬为答应，禁足延春宫，永不得出。”

楚晟煊心中怀疑德妃遭了暗算，不过却没为对方伸张的打算，他正好借着这机会，收拾德妃背后赵家。

于是，在栀栀生产前，楚晟煊暗示林贵妃父亲淑妃父亲和敏贵嫔父亲一起在朝堂上打压赵家，并将赵家人犯的罪证一一罗列出来。

在几方势力的打压下，位于第一阶梯的世家赵家不到一个月土崩瓦解，阖族流放岭南。

本就生产时大出血的德妃…不对，是赵答应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气急攻心，一时间下身崩漏不止。

林贵妃暗中出手阻拦太医，不让太医去救治赵答应。

最终，赵答应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恨，在三皇子的痛哭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代计划生育领导人就此落幕。

也是晦气，赵答应死的那天正好是栀栀三个儿子洗三。

延春宫的宫人来禀报时，栀栀气得差点没从床上爬起来去延春宫鞭尸，还是姚星竹翠浓她们及时劝住了栀栀。

“娘娘，您还在坐月子呢，可不能见风，要不然以后该头疼腿疼了。”

翠薇也担心自家主子落下病根，连忙跟着劝栀栀赶紧躺下，千万别下地，等安抚好主子，撸起袖子，不知从哪儿找了个鸡毛掸子，就要代栀栀去延春宫鞭尸。

姚星竹&翠浓：“！！！”

两人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赶紧上去阻拦翠薇了。

只是翠薇一身牛劲，两个弱女子怎么拦得住，还是同样一身牛劲的三胞胎被送回来，没人能哄的住，找上翠薇。

这才拦住翠薇赶去鞭尸的脚步。

全程没敢惊动栀栀，生怕栀栀火上浇油，跟着添乱。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嘉贵妃体仁德厚，素娴内则，勤勉柔顺，生子有功，着即升为皇贵妃。

钦此。”

满月当天，栀栀的皇贵妃册封圣旨就下来了。

就算前朝不赞成皇上如此宠幸栀栀，给栀栀升位分升这么快，还升这么高，但皇上以栀栀生子有功，将他们的意见打了回去。

当然，也向他们保证，自己没有立栀栀为后的意思，这些世家官员这才按捺下心中的意见。

可能是为了安抚世家的心，也为了蒙蔽他们。

没多久，楚晟煊给后宫的世家贵女都晋升了一级或半级。

其中，林贵妃得了双字封号，以后为纯毓贵妃；淑妃晋为淑贵妃；敏贵嫔晋为敏妃，贵嫔之下的依次晋升一级。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十几年过去了。

这些年，栀栀越来越暴露本性。

尤其是三个儿子都异能觉醒，能成为栀栀的依靠后，栀栀连楚晟煊这个脏黄瓜都懒得应付了。

咚！

一道重物坠地声响起。

“皇贵妃，你竟然敢拒绝朕！”

楚晟煊从地上翻身起来，拽起床上的栀栀，气怒交加地吼道。

“朕看你是翅膀硬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别以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就觉得板上钉钉能成为太后。

懒得再应付朕了。

朕告诉你，朕能扶起你们母子，也能废了你们！”

十多年过去，楚晟煊都成快五十岁的老男人了。

这些年纵情声色，不仅腹肌没有了，连颜值也掉光了，整个一有老人味的老头。

栀栀挨都不想挨他一下。

“咦？我演技这么差的吗？竟然被你看出我在应付你了？”

都这个时候了，栀栀还有功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楚晟煊原本一直不断高涨的怒气，直接被栀栀这句话整漏气了。

“……咱俩正吵架呢，你能不能不要跑偏。”

栀栀睨他一眼。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既然心里都清楚我一直在应付你了，你干嘛还跑来恶心我？

我这个人生来洁癖，最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你去找你新纳的小嫔妃玩行不行，求你别再来恶心我了。”

楚晟煊年轻的时候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她还能容忍他摸摸她的小手，搂搂她的香肩。

现在……

呵，被他碰一下，感觉和被猥琐老头猥亵了一样。

楚晟煊气红了眼。

“栀栀，你就真的一点没喜欢过我？”

栀栀奇怪地看向他。

“你怎么纠结起这个了，皇上，你可不是这么注重男女之情的人啊。”

他这人只看脸，只要脸好看，就会对其十分纵容。

楚晟煊动了动唇。

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个坏女人，就仗着他喜欢她使劲作吧。

他这么多年一直偏宠她，要不是真心喜欢她，就凭她这对他这个皇上都不恭敬的态度，她早就被废八百回了。

栀栀：“……”

这老男人什么表情，怎么显得好像她欺负了她一样。

楚晟煊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决定不和她计较。

“往旁边让让，朕好不容易来你这里一趟，你总不能把朕赶走吧，明天你岂不是会被其他女人笑话。”

他使劲扯了扯栀栀身上的被子。

栀栀一个没注意，差点歪倒在床上，眼见要炸毛，楚晟煊一句，“朕的私库又进了一批新贡品，明天你进去随意挑几件。”

直接给栀栀熄火了。

这些年，楚晟煊极力挑动世家贵族内斗的同时，还大力提拔寒门学子，暗示一批批入朝为官的寒门官员针对世家贵族。

当初的林贵妃淑妃和敏贵嫔为首的世家贵女家族，疲于应对。

再加上栀栀当初记恨这些出身世家的后妃嘲讽她喜爱金银珠宝俗气，生下三胞胎没多久，就用随意空间跑到这些大户人家搜刮了一遍。

当然，她没都搜刮完，只搜刮了一些或观赏价值高，或价值昂贵的宝贝。

不过就算如此，也搜刮走他们大约一多半的财富。

这些世家贵族不出意外地一点点败落下来。

也因此，

这几人一开始还有点野心，觉得自己能问鼎后位。

随着皇上纵容寒门官员打压她们世家，一点点看清了皇上的心思。

她们不敢再肖想后位。

只一门心思要生个皇子，或者抱养一个低位嫔妃生的皇子，做自己和家族的依靠。

次日一早，栀栀看着下面恭恭敬敬给她请安的嫔妃们，被楚晟煊气出来的一肚子火顿时消散一空。

“好了，都起来吧。”

栀栀不像其他嫔妃似的，坐姿端正优雅。

翠薇贴心地给她后背垫了个软枕，她就那样懒洋洋地斜靠在玫瑰椅上，支着下巴笑看下面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打嘴仗。

不过栀栀人美，不管动作再不雅，看着也依旧和幅美人画似的。

叫人想嘲讽一嘴，都不好意思开口。

人家不雅的动作都做得这么美，要是再优雅一点，那还叫他们活不活了？

突然，纯毓贵妃，也就是之前的林贵妃站起身，迤迤然屈膝行礼。

“皇贵妃，臣妾这里有一件喜事，臣妾宫里的滟嫔再次遇喜，已经两个月有余。”

一瞬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滟嫔，也就是林归晚身上。

不过目光里并没什么艳羡，只有惊叹和敬佩。

“滟嫔可真能生啊，这都第六胎了。”

生这么多，也不怕生死。

栀栀知道林归晚这是不甘心自己重生一次，将来只做个小小的太妃，和其他后妃挤在一座宫殿里憋憋屈屈地养老。

这才一直拼儿子。

可惜，她就是再能生，种子不行，注定生不了儿子。

林归晚面色不变，仿佛不知道这些人私下里对她的议论似的，轻柔地抚摸着腹部，向漫天神佛祈求这一次一定要是个儿子。

要是还不是儿子，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儿子了。

频繁生育对女人的损伤很大。

尽管当年她喝小金水把自己补得壮的和牛犊子似的，经过这些年的频繁生养，把之前补起来的精气神全败光了。

要不是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脂粉，气色都可以用蜡黄松垮形容。

这是最后一胎，生完要是还是公主，她也不敢再生了，再生就该把身体败坏完了。

栀栀面上惊讶一瞬，然后笑道：“既然滟嫔有孕，以后就别来请安了，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真是罪过啊。

滟嫔变成现在变成这样，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别人不知道，栀栀的魂力却能清楚地感知到滟嫔生命力在一点点衰竭下去。

滟嫔也不敢拒绝，她现在的身体是真的不舒服。

“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体恤。”

这些年，滟嫔有着上一世的妖妃经验，最知道怎么取悦男人了，再加上长得妖艳无匹，这些年恩宠一直不少。

只是随着孩子越生越多，皮肤和身材一点点失去了原本的光彩，恩宠这才淡下来。

楚晟煊听李德海禀报滟嫔有孕，心里不由自主想起栀栀昨晚嫌弃的言论，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