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邬小妹褪去夜行衣,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昨夜仓库一行,虽然惊险,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揭露胡会长真面目的决心。她知道单凭仓库里的武器不足以扳倒胡会长,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邬小妹径直前往商会,守门的伙计认得她,不敢阻拦,直接将她引至胡会长的办公室。胡会长正襟危坐于红木桌案后,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珠,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见到邬小妹,他故作惊讶地起身:“邬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胡会长,明人不说暗话,”邬小妹开门见山,“我来是想问问码头工人罢工的事情。”
胡会长放下手中的沉香珠,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邬小姐说笑了,码头工人罢工,与我商会何干?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是吗?”邬小妹冷笑一声,“我听说,最近有人在码头散布谣言,煽动工人罢工,而这个人,似乎与商会关系匪浅。”
胡会长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装作一脸无辜:“邬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污蔑商会的名声,可是要负责任的。”
“污蔑?”邬小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胡会长,我劝你还是不要装傻了。昨夜我去了商会的仓库……”
听到“仓库”二字,胡会长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地说:“邬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商会的仓库重地,岂容外人随意出入?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官抓你的!”
邬小妹不为所动,她从袖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料,正是昨晚在仓库里发现的,与码头工人的衣料相同。“胡会长,你确定要报官吗?我想,官府应该会对这块布料很感兴趣。”
胡会长紧紧地盯着那块布料,眼睛越睁越大,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此刻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只见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是由最初的平静转为阴沉,最终彻底黑沉下来。
显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邬小妹能够找到如此关键且致命的证据!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一向自认为掌控全局、老谋深算的胡会长瞬间乱了阵脚。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但却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出路。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来。那原本能言善辩的舌头此时仿佛打了结似的,笨拙无比。胡会长搜肠刮肚地思索着合适的说辞,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究竟应该从何处开始解释才能挽回眼前这不利的局面。
邬小妹步步紧逼:“胡会长,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会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这只是巧合……”
邬小妹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纸张,赫然是码头工人的欠条,每一张上都盖着商会的印章。“胡会长,这些欠条,你应该很熟悉吧?”邬小妹将欠条一一展开,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工人们借贷的金额和日期,以及高得离谱的利息。
胡会长看着那些欠条,脸色如同死灰。他没想到邬小妹竟然连这些都查到了。他强作镇定地说:“这些欠条……都是工人们自愿借的,与我商会无关。”
“自愿?”邬小妹冷笑一声,“胡会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些工人的收入仅仅够勉强维持生计,怎么可能借这么多钱?而且,这些利息,分明就是高利贷!”
邬小妹步步紧逼,指着其中一张欠条说道:“你看这张,借款日期就在罢工前几天。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恐怕是有人故意逼迫工人罢工,好从中渔利吧!”
胡会长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终于意识到,邬小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指着邬小妹吼道:“邬小妹,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码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丫头片子插手!”
“多管闲事?”邬小妹毫不畏惧地迎上胡会长的目光,“胡会长,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码头的工人吗?你错了!我是为了邬家,为了整个小镇的安宁!”
邬小妹继续说道:“胡会长,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天衣无缝吗?你以为你收买码头工人,煽动罢工,就能逼迫邬家就范吗?你太天真了!”她语气渐冷,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操控市场价格,囤积居奇,从中牟取暴利,这些事情,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胡会长被邬小妹的气势震慑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邬小妹走到胡会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胡会长,你最好记住,纸包不住火。你做的那些事情,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不仅是你,整个商会都会受到牵连!”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坦白的机会。如果你现在悬崖勒马,或许还能保住商会的一丝颜面。但如果你执迷不悟……”
邬小妹没有再说下去,但她眼中的寒意,却让胡会长不寒而栗。他看着邬小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邬小妹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胡会长,缓缓说道:“胡会长,你想想,如果这件事被其他家族知晓……”她没有说完,而是推门而出,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后果,你承担得起吗?”邬小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胡会长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他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衣衫。邬小妹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其他家族……后果……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其他家族知晓,商会将会面临怎样的打击。邬家本就实力雄厚,若是再联合其他家族,商会恐怕难以招招架。
“该死!”胡会长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懊悔不已。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丫头!
就在这时,邬小妹去而复返,她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会长,“胡会长,还在想呢?我还有件事忘了说。”
胡会长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你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