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逝,崖下已过千百年。
不知不觉重安又经历了十载,外面的局势也越发的微妙了,那些打着寻找天女的旗号,却干着谋反勾当的各路势力,在这几年倒是安分了不少。
也是,这些年不知道抓了多少无辜女婴,来充当他们权势的牺牲品,甚至连亲王一室都有牵扯,这实在让九国的皇室无法再坐以待毙了。再继“锦昔之战”后,第一次达成共识,联手镇压各方势力。
九国境内,不许再有妄议谈论天女预言之人,不许再有私养宏凌国宪元五年出生的女婴,不许再有脚踝处有繁花形状的孩童存活。一时的血雨腥风,直到现在才算得上是尘埃落定。
“老头!”
只见虚无崖最高处的阁楼大厅处,走进来一位像是画中仙的少女,盈盈踏步迎面而来,她一身水蓝色衣服,如黑绸般秀丽的长发只用几根水蓝发带缠住,整张脸脂粉未施,有种‘珍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的自然美态,仿若初萌芽的莲花般清雅清灵脱俗中隐含媚态横生,柔风若骨处又见刚绝清冷。都言十三岁豆蔻年华,便有倾城倾国之姿,古人成不欺我。
“师兄前五年便出崖历练了,当时他远没有现在的我大,为何还不让我出去啊。”安蓝直奔坐在上首的史老而去,抬手就要拽他的宝贝胡子。
“大前年说我年纪尚小,可我现在年纪够了吧,前年说我学艺不够精湛,我把云影洞都读透了,去年又说谋亶国和翰慧国打仗,先不说虚无崖的江湖地位无人敢动,就单单我的身手,这世间还有几人能打过我。今年,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妨说说。”边说边用力拽了拽手中的胡子。
“诶诶诶,轻点,轻点!老夫的胡子啊。”史老吓到的嗷嗷直叫,谁能想到深受九国敬仰,百姓爱戴的四老之首,竟然被他的小徒弟压得死死的,说出来江湖上恐怕没人相信吧。
“二少主,您快放过崖主吧,崖主这几年好不容易留的胡子,又要被您给拽没了。”站在史老身边的诏岸揶揄道。
两侧的小厮侍女听后都耸肩偷笑。
“诏岸,不得对崖主无礼。”另一侧已过不惑的崖内总管史稷柏淡淡地说道,倒让诏岸瞬间止声。
“是吗,我倒觉得这胡子留着无用,不如剪下当拂尘使使。”说着就要抬手找利器,“未央,剪子。”
“给,小姐。”话落,剪子便已经递到了安蓝手上。
“知我者未央是也。”
眼看剪子越来越近,史老眼睛越瞪越大。
“别别别,老夫的胡子啊。”然后认命般闭上了眼,等待剪刀下去。
“咣当~”安蓝扔下剪刀,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等了半响,也不见动作,倒是听到金属碰地的声音,史老睁开了眼,摸了摸还在的胡子,这时候看向地下盘坐着的安蓝。
“你这丫头怎么坐地上了,快快快,赶紧起来,地上寒气重,女孩子坐不得。”史老摆摆手想让安蓝起来,一走近,却看到眼泪珠子像似不要钱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诶呀,怎么,这怎么哭了啊?”史老一下就手忙脚乱了起来,别说是他了,满厅的人也是慌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安蓝哭呢,长这么大,不论是因年纪小崖中人逗弄她,还是因为练功受伤,还都没有掉过一次眼泪,这一下子,倒是吓坏了一群人。
“小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未央赶紧蹲下给安蓝把脉,“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没有问题才对啊。”
“二少主,有没有哪里疼啊?”
“对,也有可能有些病症看不出来,不如请纪老看看吧。”
“对对对,赶紧去把老纪叫来。”史老摆摆手,诏岸一马当先就要跑出去找人,神情焦急。
“你欺负我。”
“二少主,您说什么?”诏岸赶紧半跪着,低头仔细去听。
“你欺负我!”
“谁!谁敢欺负老夫的宝贝徒儿!”史老一听立刻不干了,看向周围的人,“谁!谁欺负的,看老夫不拔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