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几年前在学院时,墨先生就已经是总管男院事务,自史老去了虚无崖后,更是被任命全权代理院长一职,如今算起来,也有十年有余了。”
闻睿站在窗前,低声说着,“十余年,人心难测,先生不信任这里的人也是正常,想来通过这些日子的考量,先生的心中已经确定了猜测,来学院来做我们的导师也许是真的,但是背后真正的目的,只怕是史老有意锻炼考验先生,想要彻底收服重安学院,成为属于先生的重安学院。”
“可是无论导师,斋长,各科的先生,甚至说各院分布的守卫,与外交互的买办权,还有与各国交往的密件,各国学子的档案,目前看,想要完全掌握,短时间内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们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墨启中。”
“在他少年之期,无论天资还是能力都已经响彻九国,传闻史老也曾想收其为徒,只是因为他是墨氏唯一传人,墨氏曾经又是锦昔国的大族,若不想公然与九国叫板这才断了念头”
倚靠在身后的座椅上,静静地望着月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闻睿此人要比她想象中更加聪明。
“先生。”闻睿转过身,清润的眼神此刻带着认真,在月色下竟显得格外真诚清澈,“我可以帮你。”
安蓝丝毫不为眼前美色真诚打动,只是沉默须臾。
“为什么?”抬起头同样望向他,继而又问道:“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闻睿勾唇一笑,这段时日的相处,也让他有些了解眼前这位先生的为人,冷静理智,看似大胆张扬行事,却每一步都有深意,别看其年龄不大,却无论经验能力亦或气场,都让人叹服。
所以哪怕自己真的别无目的,只怕反而让眼前人戒备起来,毕竟现在已经算是半开诚布公,更何况要是真说完全没有私心也是假的,但是有些东西他现在不说,只要有机会有的是时间来验证。
“学生想借先生的一样东西来看。”
“什么?”
“先生的右脚。”
话落,安蓝收了收桌子下伸放的腿,右脚的脚踝有一处胎记,除了父母师傅,怕也只有师兄与未央知晓这样隐秘的事了,何况这个胎记的特殊性她早已得知,对于此处自然是不能轻易示人。
“为何?”安蓝有些警惕地抬起头,口中仍保持着漫不经心的语气。
闻睿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顷刻间态度的变化,若是之前他就算想看也不会说出口来,更何况他还怀疑眼前的人也许并非是男儿身,一向以礼节规矩为准绳的他自然也不可能冒犯于一个女子,但是他又很清楚如果不这样说,她怕是很难打消对他想要帮她的怀疑,与其还要解释自己没有恶意,不如随意提出一个条件,从而打消她的戒心。
只是没有想打到这误打误撞之间,竟真提出了一个让她敏感戒备的事情,也好……
抬眼之间他的内心也是百转千回,再次开口已有了准备的说辞:“之前在昏迷时恍惚看到先生脚踝处有些如红似血的印记,不知是否因为我受了伤,这几日一直都愧疚难安。”
安蓝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她脚上的胎记,确实红得似血,更何况她的肌肤本就过分白皙,若是恍惚间瞥见说是血迹也是有可能的。
对视上双仿佛能看透内心的眼睛,闻睿神色未变,眼神诚恳真诚。
他也没说假话,只是有些话没说完罢了,那样的印记如红似血,与他在古籍佛书中看到了宝相花印记极为相似,还有就是那双纤弱白嫩的脚踝,虽是恍惚之间看见,但他却更加肯定那是一双女子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