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对轩辕勃道:“窝囊废!有本事你就砍!酒鬼爷爷皱眉不算好汉。”
轩辕勃一连砍十余刀,都被葫芦盔甲反弹。虎口发麻,魂力反弹后,在身体内乱撞,眼前发黑,晕倒在地。
唐墨扑过去,呼唤名字。轩辕勃口角流血,人事不省。
酒鬼冷笑道:“我方才并没有用意念杀小贼。他被自己力道反噬,活不了啦。”
唐墨愤怒之极,拔刀要砍。
酒鬼见状,满地乱滚道:“你不要命啦?爷爷杀你都不用一根手指头。但我生平只喜欢喝酒,不爱杀人,尤其是小美人。”
唐墨知道打不过,便用刀压在酒鬼脖子上,命令道:“人是你弄死的。你快想办法救活!要不——”
酒鬼笑道:“你不用威胁。酒鬼爷爷是神人,永远杀不死。方才躲避,只是不希望闺女受内伤。”
唐墨流着眼泪,急道:“倘或有熊氏有个三长两短,面对三爷七爷,我该怎麽交待?”
酒鬼懊恼道:“闺女这么伤心,酒鬼爷爷万分过意不去,倒可试试看,能不能救活。”
唐墨催道:“你有法子,便快施救啊。”
酒鬼爷爷伸出手掌,目视天空,发动魂场,招来飞过头顶的鸟儿。
云雀被强大魂磁场牵引,堕落掌心,扇动翅膀,惊恐乱叫,却飞不出去。
酒鬼笑道:“鸟儿莫怕。爷爷跟你闹着玩儿。”用左手缓缓抚摸鸟背,平息鸟儿惊恐。
鸟儿被安抚后,不再惊恐,驻足不动,歪着脑袋看酒鬼,仿佛彼此是好朋友。
酒鬼凝目对视,将神识注入,嘱咐道:“乖鸟儿,速去鄷都鬼城,告诉鬼王。有一个叫轩辕勃的鬼魂,不可收留,让他火速回阳。倘若轩辕勃有闪失,酒鬼会拿鬼妃苍景箜开刀!”
云雀欢叫着,向鄷都方向飞远勒。
酒鬼自怀中掏出碧绿色小葫芦,倒出青绿药丸,说道:“这是‘阴阳续命丹’,快喂他服下,可以修复内伤。最迟明日夜间,便可苏醒。倘若三日后,不能苏醒,只能埋尸勒。”
次日晨,轩辕勃自梦中苏醒,所受内伤也大致痊愈。他伸着懒腰坐起来,道:“我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游玩鄷都鬼城,还抵达奈何桥,却被两个鬼差拦截,强行送回来。”
唐墨笑道:“那是酒鬼爷爷的功劳。”便将昨日酒鬼令鸟儿传信给鄷都鬼王的情形告知。
“还有这等事!”轩辕勃有些吃惊。“咦,蜂毒之痛,也竟然痊愈。”
“想来酒鬼爷爷‘阴阳续命丹’,也发挥奇效。”
“酒鬼爷爷,你还有‘阴阳续命丹’麽?可以多多施舍。人家肚子早就空瘪叫饿。”
酒鬼爷爷没有应答。只见他醉态可掬,流着口水,打着呼噜。
轩辕勃提剑慢慢指向酒鬼咽喉,烦恶之感越来越甚。当剑尖逼近咽喉时,葫芦盔甲突然闪现。酒鬼爷爷缩入葫芦中,进入“无敌状态”。
唐墨见状,叹息道:“即便在睡梦中,也没有人能杀死酒鬼爷爷。凡人跟神人差距太远了!”
轩辕勃撤剑,望着老酒鬼,忧虑道:“大凡酒鬼,都是色鬼。醒来后要是发起酒疯,甚麽禽兽之事,都能干得出来。到那时,我可阻拦不住!”
唐墨深以为然,催促道:“夜长梦多,咱们赶紧离开。”
两人晓行夜宿,数日后,摆脱漫天阴云,迎来阳光明媚,已到唐门治下垫江县域。进县城后,在如家客栈安顿,轩辕勃陪同唐墨去隔壁唐门分舵借钱。
他们在分舵门前柳树下,看到两具武者遗体。旁边还有几只黑蜂尸体。旁边站着四个唐门武者,七嘴八舌议论。
“从远处看,会以为是蜜蜂。凑近细看,才知道是一种鬼谷昆虫。”
“这是鬼谷食人蜂!”
“黑蜂有毒!”小胖骇然变色,用脚碾死黑蜂。
唐墨想起被黑蜂蜇伤时,痛苦无比,颤声道:“鬼谷欧阳蜂也到了垫江!”
轩辕勃疑虑道:“咱们一路走来,却没有碰见他。何至于比咱们还快!”
唐墨不再说话,进入分舵。拿出腰牌,亮明身份。分舵主李磊,听说大小姐驾临,亲自从后院走出迎接。
李磊带他们去酒楼开斋。几个人边喝酒边谈,唐门与鬼城之间的矛盾。鄷都鬼王夺取石柱与忠县这两座县城,并不知足,阴云不断扩张,大有吞并神木城之势。
“欧阳蜂走出鬼谷,功力比十年前更盛。前日夜间,已先你们一步,到达垫江。”
“眼下垫江并不安全。在下为你们雇好马车,两位明日一早离开,切莫在垫江贪玩多耽。大小姐出了差错,卑职担待不起。”
用罢酒饭,唐墨去分舵,支取钱银若干。李磊又为他们雇佣一辆舒适的大马车。
两人回到客栈休憩。一宿无话,次日微亮即启程。
李磊带着七八个武者,给他们送行。分舵门前的河岸边,又多了四具尸体。昨夜,李磊带着唐门武士围攻鬼谷邪师。不料,再次让欧阳蜂逃脱。
李磊疲惫不堪道:“你们赶紧上路罢。”
轩辕勃听这个话,生出不祥的预感。
马车刚刚出了垫江,迎来一轮旭日。
正行进间,却被巨葫芦,拦住去路。马车夫瞪大眼睛,惊叹道:“老天!这是神仙遗落的宝葫芦啊!”
唐墨轩辕勃携手走下马车,仰望阻道的大葫芦。好家伙,足有两丈来高。
轩辕勃皱眉道:“一定是老酒鬼!”
唐墨挣脱,嗔道:“不要碰我!”
有熊氏笑道:“明明是姐姐,方才主动拉我。”
唐墨沉下脸,佯怒道:“你太损了!”
马车受阻,不能前进。唐墨没奈何,只得笼手呼道:“酒鬼爷爷!”
老酒鬼果然从葫芦嘴里爬出,跳落地面,口诵咒语,令葫芦变小,别在腰间。对唐墨道:“闺女。莫怕。咱们一并回家。”
唐墨情知躲避不过,只得带着老酒鬼,一并回唐家堡。
老把式驾驭马车,稳稳当当前进。葫芦客耷拉脑袋,屁颠屁颠,跟在车后。酒鬼看似年迈,身骨未衰,一路急行,似乎不觉累。
轩辕勃忧虑道:“咱们私自将老酒鬼带回,倘或此人是唐家堡仇敌,将之奈何?”
唐墨沮丧道:“杀也杀不死,躲也躲不掉。是福是祸更难料。”
轩辕勃安慰道:“到唐家堡,必然有法子。”
唐墨惶恐道:“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唐家堡被妖人血洗。”
两人不再言语,马车中只剩下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