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退走后,轩辕勃没有马上离开白帝城。他想等待猎人醒来后,与张弛好好谈谈。轩辕勃每日带着礼品探视,总被猎人女弟子阻拦。
姚赛飞在院子里架起吊炉,熬八宝乌鸡汤,并加入十多种奇花异草,以助猎人早日复原。看到有熊氏,抬头道:“猎人正在眠休,恢复魂力,任何人不得打搅。”
轩辕勃只好讪讪离去。隔数日,派人打探,仍未见猎命师出关。
姚赛飞日夜监护在门外,禁止杂人靠近。这是猎人最虚弱的时刻,也是最危险的时刻。猎人不乏仇家,倘或有人得悉,趁机寻仇,猎人虚弱之时也难保命身。
大祭司牛星河面见牛仙客,说道:“仙客,你当了首领,还没有去牛头山祭祀呢。窃以为,酋长必须去西域牛头山祭祀,方能获得威望和认可。”
牦冰川也建议立即去西域圣城祭祀。“你当了首领,不能置部族于不管。如今狼人入侵牛头山,连年都有大战,大酋长应当早做计划。”
“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跟沙陀联姻,娶沙陀公主为妻。有了沙陀部落帮助,便可掌控牛头山六大部族。不娶沙陀公主,肯怕很难稳固牛头部落,甚至会丧命。”扎木措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那外侄女沙美丽,才貌双全。大王何不带上聘礼,让老夫为你说媒。”
牛仙客笑道:“我已经有了心上人。若要联姻,不如给剑客。他刚刚丢了老婆。”
牛侠客懊丧道:“剑客回城没有两个月,又不见了。犟犊子决计是去找朝暮郎算账。”
牛仙客发动小卒,四处寻觅,最后在城外牛郎庙里,找到牛剑客。他披头散发,神态憔悴,半醉半醒。
当晚,牛大伯入宫,面见牛夫人,说明来意。牛妈妈也认为牛剑客年纪不小,应该成家勒。次日,待牛剑客醒转,牛妈妈便说给他提亲。
牛剑客一口回绝。“吾决计不会娶狼族为妻,孩儿要跟孤竹仐同归于尽。”
牛妈妈气得浑身打颤,哭泣道:“你爹爹已经战死,老娘下半辈子,就依靠你们几个兄弟。你这犟犊子,却说混账话,气死我也!”
牛剑客爬起来,安慰妈妈,答应振作起来。午膳时,牛刀客与牛仙客,都劝兄弟去西域参加祭祀。西域一片混乱,群牛无主,正是白帝城崛起的千古良机。
“牛头部族四分五裂,才给了狼人可乘之机。”
“天降大任在你的肩膀,何故要推辞责任?完成牛头部族的统一,是你的神圣使命。”
牛若遇拿着画像,来找夫人。“这是阎立本为沙美丽,绘制的肖像。夫人先看看画像,可中意不?”
牛夫人叹息说:“老娘中意能管甚麽用?给犟犊子看看罢。”
牛剑客打开魔画,看到沙美丽绝世容颜,也有些心动。他那破碎的心灵,照进了一丝阳光。送走大伯,自嘎在卧室里,欣赏公主画像,那画中姑娘言笑晏晏,竟然活了过来,对答如流。
牛剑客伸手一抓,只有一团雾气。美人消失,仍然在画中。
“呆子!人家只是一幅魔画。”
“可你在画中,如何见面?”
“两个月后,便是西域牛头人大会。爹爹带我参加,顺便物色外山俊才。你若也来参加大会,咱们便有机会见面勒。你若不来,这辈子也就再无机会勒。”
牛剑客魂不守舍,犹豫数日,决计按照牛大伯的主意去办。
轩辕勃和牛仙客,在白帝庙,为牛剑客祈祷送别。
“祝你西行顺利,早日统一牛头部落,迎娶美牛,击败狼王。”
“此去黄沙漫漫,归途无期,路遥凶险,也不知甚麽劫数。咱们牛头族部众甚多,我家先祖就是厌倦父子兄弟间的残杀,才逃命到巴蜀。可还是没能躲避过牛头族的命运。”牛剑客说到这里,叹息不已。
牛剑客跟着牦冰川,去西域昆仑山祭祀,并参加牛头人大会。牛剑客跟母亲兄弟洒泪道别。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后。
一个月后,猎人身体素能大致恢复,从酣睡中醒来。蹄汉角姑们看到猎人,在院子里打太极,调逗猫头鹰。他的警觉性很高,轻易不肯走出院子。饮食控制极其苛刻,不会多吃一勺,也不会少吃半两。日常生活都有四个弟子伺候。为能学到猎门绝技,弟子们长期追随,忠心伺候猎命师。
余傲君与张巡等私下里窃窃私语。如何隐瞒师傅,银票被盗窃之事。弟子们在熟睡时,银票却被窃贼盗窃。
“师傅豁出性命,得来的银子,都被窃贼掠走。倘或揭开,必然愤怒伤悲。”
“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臭屁王黄鼬干的。”
“嘘,小声点,倘或被师傅知晓,还不剥了咱们的皮?”
轩辕勃听到谈话,装作没听见,请小师傅通报。门主走入室内,跟张弛愉快地交谈,诚邀猎人去神木城,杀死独孤黄昏。琴魔嗜血无敌,击杀唐门七个武魂师和大长老。危害极大!非猎门神弓仙箭,不能破其缩肉盔甲。
猎人并没有马上答应,推辞说:“时光局促。手头尚有七单未完结的尸坑箭债。你们先查查独孤黄昏今在何处。”
轩辕勃暗道:“倘或半年毙一高手,七单任务,至少排到三年后。这期间,独孤黄昏又得造多少杀孽?”
“琴魔每存活一天,都是对他人生命的极大威胁!猎门以苍生为念,何不推迟填充别的尸坑?”
“要想提前刺杀琴魔,需要加价。”猎人伸出五个手指头。“这个数,就看你们能否开得起。”
有熊氏笑道:“每单箭债都是几百万的命酬。看来猎门生意不错啊。”
猎人咧嘴憨笑,露出齐整白牙。“你们也看到勒。每次填尸消债,都是拿自己身家性命作赌注!还需花大价钱,购买足量补品。”
猎门精善丛林杀戮之术。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抢夺杀手行当的生意,也许为了暴利罢。普通任务难度风险系数不大,未必需要雇用杀手,更不必雇用猎门传人。只有危害极大,且不易对付的高等猎物,才有必要高价雇用猎人。但猎门的独特技能,对自身危害较大,每年能接的血活任务数量极少。每条兽命的价格降低不了。
轩辕勃笑道,“唐门不缺钱,价钱好商量。只要你肯早早出手,本座立马支付两成订金。”
张弛有些犯难,皱眉道:“以鄙人眼下的魂力,尚无法与独孤黄昏决战,须要休息三个月。决战之前,还要花费两个月,跟踪了解猎物的特性。猎命师不做没有把握的尸单。弓断箭折不独致损猎门声誉,更且危及生命。”
轩辕勃觉得猎人言之有理,便提议道:“给半年休养准备,君意如何?”
猎人望着窗外黑色魔云。“半年后,吾必击杀独孤黄昏!”一道蓝色闪电撕裂苍穹,击断宅前桃花心木。神龙过境,卷起苦海云涛。两丈长的龙尾,乍现在云雾中。孽龙在雷电轰鸣中远去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