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里边都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陛下动这么大气的,想来,也就只瑞靖王爷一个了。
他们满脸不安地鱼贯而入。
玉娘被嬷嬷搀扶着,跟在后头,站到了墨北珩身侧。
众人行礼被叫起后,全都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瞟,但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终是架不住心底的好奇,偷偷地觑了墨北珩好几眼。
墨北珩淡淡地回了他们一个眼神。
血糊糊的半边脸,怎么看怎么吓人,几位太医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陛下这么大的气性,都将人打伤了,还不让叫太医,他们这时候上赶着跑过来,不会变出气筒吧?
永瑞帝见他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
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没地儿发。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再跟玉娘去扮演一个方才的和蔼角色,他冷着声儿:“一个个儿的,都哑巴了?在后殿坐了这许久,就没诊出什么东西来?”
几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赵太医站了出来,他低头弯腰,拱着手作揖:“回陛下,这位姑娘,并未怀有身孕。”
不仅如此,方才玉娘起身走动之际,赵太医特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行止姿态。
几乎可以断定,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完璧之身。
京中盛传这位玉娘姑娘怀了王爷的子嗣,在忙着给孩子选料子,做衣裳。
更有甚者,有人将这位玉娘姑娘的事,说的事无巨细,直言她已经住进了王府养胎,其衣食用度,皆是比照王府侧妃的规矩来。
只是这一遭,倒让他看不太懂了。
这位姑娘若是完璧,又为何会传出她有孕的消息来?
若是没有孕事,又为何会住到了王府去,还比照侧妃的吃穿用度标准?
永瑞帝听到赵太医这么一说,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看向玉娘的眼神,陡地便凉了许多。
玉娘瑟缩了一下,偷偷的抬眸看了眼,与永瑞帝的眼神,正正好对上。
她的身子抖了抖,忙向墨北珩的方向靠了靠。
墨北珩冷漠地瞥了眼,往边上迈了一步。
玉娘心下一惊!
自进宫看到墨北珩以后,她便一直摸不准他的神色,眼下,他甚至还离远了些,这是为何?
永瑞帝横了墨北珩一眼。
前些日子,这逆子特地将人养在别苑那儿,又从王府里拨了奴才伺候着。
想来,这姑娘是能得这逆子几分欢喜的。
若她是个好生养的,那他便不计较她假孕一事了,只是,原想给她定的位份,肯定是不可能了,良妾的位置,倒是也差不多。
倘若是个于子嗣有碍的,那还是养在别苑里吧,省的他看着闹心。
想到这儿,永瑞帝便手握拳抵着嘴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冷淡着声问赵太医:“这玉娘的身子如何?可于子嗣有碍?”
墨北珩闻言,轻嗤了一声。
惹来永瑞帝恼怒的一个大白眼,墨北珺同样抚额苦笑,有些为他这位皇弟闹心。
赵太医就站在墨北珩的另一边。
这一声里边的嘲讽之意,他听得真真儿的。
他打量了一下墨北珩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态度。
也看不懂,他对这位姑娘是个什么心思。
他生怕把话说死了,得罪了祖宗,又怕没说实话,惹来陛下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