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全身上下都写着:我生气了,很不好哄。
谢绾绾默了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她睨了他好一会儿,索性抱着孩子起身回屋洗漱。
墨北珩在她手指松开的时候,便有些慌,可又想到兜兜眼巴巴地跟他抢人,他心想,必须得让绾绾知道,他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忍着没回头。
然而,他等了又等,身后的谢绾绾却再没了动作。
他只好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绾绾,你方才与兜兜那样说,是不对的。虽然他是孩子,可咱们也不能骗他啊。怎么可以说只抱兜兜,不抱我呢。”
身后没有动静。
墨北珩接着道:“还有啊,这臭小子不小了,太娇气了。这要是换了旁的孩子,这时候,早该自己睡,自己玩儿了,你还日日地带着他。
往后咱们成婚了,总不能还带着他睡。
不若,我让章山陪他睡一阵儿,过渡过渡,早些培养他自己睡?”
他兀自自说自话。
“绾绾,你觉得怎么样?兜兜年岁不小了,这个时候,没有还粘着娘亲睡的道理。
也得给他寻个夫子,给他开蒙上学,不然,他成日无所事事,就只粘着你,这多不好啊……绾绾,你说呢?绾……”
墨北珩说了一大串,却没听到身后的回应。
回身看,身后哪里还有人?
“绾,绾绾……”
谢绾绾早就抱着孩子回了屋洗漱干净,甚至已经往膳厅去了。
墨北珩错愕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笑,扬声对着她们的背影喊:“绾绾,那我也回房去洗漱,马上便来陪你们用早膳。”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跑了。
谢绾绾牵着兜兜,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春莹还在厨房里忙活。
章山自住到这儿以后,也没什么旁的事要折腾,便日日跟着春莹。
春莹下田,他扛锄头;
春莹捣鼓膳食,他烧火递柴;
……
他把自己忙的跟只小蜜蜂似的,绕着春莹这朵小花儿,飞的欢实。
对于章山这种伏低做小,死皮赖脸的围着一个灶膛边的女人打转的行为,临风嗤之以鼻,每日看着春莹烟熏火燎的,一身的烟火味儿,临风着实嫌弃。
照他说,还不如秋辞那样的好。
聪明,娴静,虽是婢女,却言谈举止间,都自带一身安稳的气质,不像春莹和那憨子,整日咋咋呼呼个没完,就是,秋辞这丫头吧,对谁都太冷淡了。
尤其是那双眼,看人的时候,跟刀子似的。
每每与他眼神对上,总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神色紧绷,那种感觉,就像是头上被悬了一把剑似的。
秋辞从厨房里端了早膳出来。
早膳里有一道是虾仁瑶柱粥,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时候,正冒着热气,隔着几米远,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意。
临风正想去帮忙端。
秋辞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即便顿住了脚,不敢动了。
谢绾绾帮着摆膳,兜兜眼巴巴地坐着,眼睛滴溜溜地往桌上的早膳瞟。
岭南的一边是连绵不绝的海域,海产丰富。
可除了常见的鱼虾、鲍鱼以外,旁的海产,诸如螃蟹这一类,则多是被直接放生回去,无人肯要的。
百姓的日子过得粗糙,家里也没什么油水和可用的调料,对于这种满是怪味,不知该如何处理,又没多少肉的东西,自是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