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式微。
被降位禁足的林妃,学会了收起自己的爪子,低调做人。
宫里的林太后偃旗息鼓,对外称病,为保全林氏与皇家的颜面,主动住到了寺里休养,一去便是近十年;
也正是这一回,给了苗疆残部顶替林太后入宫复仇的机会。
当然,这是后话。
余林两家,在她和她的阿弟联手杀鸡儆猴的折腾下,元气大伤,京城里的那些宗亲,世家全都像一只鹌鹑似的,收起了自己的尾巴,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在这之后,所有人都懂了。
宸安长公主,并不是后宫里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
她能蛰伏苗疆数年,能在西北领兵,将西宛赶出,也能为了配合自己的弟弟坐稳皇位,以婚姻为赌注,将京城世家这趟池水,搅的浑浊不堪,给了她的阿弟喘息,突袭的机会。
自古以来,世人对女子的教养,多是在后宅。
要么是教她们从一而终,相夫教子,要么是教她们学着隐忍,为丈夫纳妾,为夫族开枝散叶,为家族巩固姻亲关系,为家族牺牲。
能像长公主那样走出去的,主动参与到朝政上的人,寥寥无几。
这是她第二次嫁人。
但她也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便大大方方地休夫回宫,依旧自在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某一日。
新帝一行人从行宫避暑回宫路上,遭遇大量杀手伏击,宸安长公主为护皇后及其嫡子嫡女,身受重伤,回宫途中,皇后幺女惊吓过度,就此夭折。
宸安长公主伤重,迟迟未醒。
皇后受惊在先,痛失幺女,悲伤过度在后,若非正好发现她又有了身孕,只怕也是要熬不住的。
因着这些,满宫上下,都是愁云惨雾一片。
实际上,姜澍遇并未昏迷太久,但她身受重伤,的确是事实。
在这之前,她与她的阿弟提过,待余家事了,放她离京,出去游历。
她这短短的小半生,早年拘在冷宫,后来拘在苗疆,兜了一圈,回到了这满是阴谋诡计的皇城,这样的生活,既累,又腻。
她倦了,只想远远退避离开。
只是,还不待他们商量好,这事的发生,反倒成了她离开的推手。
对皇家车驾出手的刺客,混杂了不少的势力。
有余家的,自然也有林家的。
当然,也不止他们,还有不少鹌鹑似的世家。
在她和她的阿弟的强势打压之下,这些傲惯了的世家,虽说短暂的消停了,但她就像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谁都不知道,新帝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谁?
而他这位姐姐,又会做什么。
一开始,所有人以为,是她被逼着和亲苗疆的。
可大宁两个皇帝都久攻不下的苗疆,不过短短六年的时间,被她挑拨着把自己搞没了。
一直借着苗疆的势,在西北边境闹腾的西宛,也再不敢造次。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她嫁入余家,是因为新帝忌惮林家,要借万年老二余家的手,将林家压下去。
谁能想到,林家是目标,余家同样也是他们的目标。
往更大的方向说,大宁的世家贵族,若学不会藏起自己的戾气和势力,对皇权造成了威胁,他们姐弟俩会毫不犹豫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