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在抖,她紧紧地咬着唇,颤着声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钱乾垂着头,有些无措。
他原是打算待所有的事儿都处理好了以后,再去寻她,与她解释清楚的。
中秋宫宴后。
他与太子墨北珺的暂时合作告一段落。
作为墨北珺的谋臣,他在事情林氏一党落马后,便向他递交了辞官的申请。
墨北珺一直压着没同意,因着临城还有不少后续之事,他也就没催,哪里知道,她竟就找到这儿来了?
这些年,秦蓁一直在寻他,他不是不知道。
一开始,是因为他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张脸潜伏在临城,后来是因为调查那些事越是深入,牵涉的人和事越多,危险也就越大,他不愿将她暴露出来,更不想将南境益王府扯进来。
只能忍着,与她彻底断了联系。
如今这一切,便是要解释,他也不知,该从何解释了。
秦蓁见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萧一行,你可知,你说你去西北从军,却在不久后失踪,我为了寻你,几乎走遍了大宁西北边境的每个角落?”
钱乾的唇颤了颤,咬着牙却没敢应声。
“你可知,因着我们出入过西宛皇都搅和到那些皇子之争里,我在西北逗留太久,被发现,曾被抓到了西宛皇室的禁院里?”
那是一个专门关押重刑犯人和别国细作的地方。
被丢进那地方的人,基本是没有活路的。
她被关到那样的地方,与外边的联络彻底断了,身上所带的种种避险与逃生的工具,甚至就连发髻上的簪子,都是被收的干干净净。
赤手空拳,在那样禁卫重重的地方,便是武功高强的人,都在劫难逃。
何况是她这样一个武力值只有半吊子的人呢?
她能活下来,她能走出西宛,付出了巨大代价,也得益于她是异世之魂,又有一身医术在手,对人体穴位十分清楚的缘故。
可若这些都没有呢?
钱乾闻言,猛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她,声音发颤:“你,你被抓到西宛的禁院里了?”
秦蓁撇过头,不理他。
钱乾再也绷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拉着秦蓁上上下下地看,生怕她这里缺了条胳膊,那里缺了条腿的,秦蓁还没消气呢,自然不想搭理他。
她一把将钱乾推开,恨恨地道:“是啊,被抓去了,我没死,还傻了吧唧地四处寻你,是不是挺好笑的?”
钱乾被猛地推开,脚步踉跄了几下,才堪堪站住。
听到秦蓁这么说,他像是失了魂似的,原本挺拔的背脊,顿时弯了不少:“阿蓁,别,你别这么说,我不是,我当初是逼不得已的。”
“呵~~逼不得已?”秦蓁讽刺地笑了笑,眼角笑出了眼泪。
“萧一行,你一句逼不得已,却让我日日夜夜受尽折磨,疯了一样的找你;你一句逼不得已,却让白芷和芍药成了废人,如今只能在王府的后院里生不如死,你的苦衷,可真了不得啊?!”
那些事,不说还好,一说,秦蓁只觉得心底里藏了许久的痛,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她颤抖着,唇色发白,有些呼吸困难地回想着被抓到西宛的景象。
想到了当年,白芷和芍药她们俩为了救她,被折磨地出气多,进气少,即便救了出来,也几乎与废人无异,只能养在益王府后院里,日日生不如死的样子。
她看钱乾的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