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带着玩味的笑容,徐然的掌声,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却是有些突兀地响起,这让工藤新一为之一愣。
“工藤新一同学,你的辩论逻辑真的很严密!连老师我,似乎都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你的观点,甚至还有种想要赞同的错觉。”
将掌声送给对方,黑发少年毫不吝啬自己内心的赞美之情。
“不过,我却还有一个疑问。”然后,不出工藤新一所料,徐然话锋一转,又向他的辩论逻辑发起猛攻,“如果案发现场缺少关键性的证据,即使犯人主动认罪伏法,或者说作案动机非常明显,是否依旧不能构成犯罪的条件?”
“说的更简单一点好了,如果有人发明了在现有条件下,无法用任何实验仪器检测出来的毒药,而他用这种毒药杀人,请问按照你的说法,这是否构成杀人的罪名?”
两个问题,都刻意针对着对方一直坚守的推理犯罪学的行为逻辑,徐然故而很好奇工藤新一的表现。
作为一名侦探,如果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依靠常理做出的判断,是否能够作为说服自己的依据?而这,才是徐然真正想要深究的问题。
“抱歉,徐然老师,你所设想的条件太过极端了,我实在不敢苟同!但我相信,绝对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手法!”
“毒药可能杀人于无形,即使以现在的手段检测不出,但代表以后不行。同理,侦查手段发展到以后,说不定可以提前检测出人们心中的种种不良想法,从而达到预防犯罪的目的!”
辩论的最后,依旧是伶牙俐齿,侃侃而谈,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而他对未来的远见也明显高出常人。
但就跟工藤新一自己所解释的那样,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他眼神中那一丝细微的信念动摇,却是被徐然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呵,没想到工藤同学还是一个这么有远见的人,倒让老师我有些吃惊呢!?”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这让徐然心情大好,他发出几声轻笑。
“用等级分明的称谓刻意强调自己,并以此称呼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真就这么舒服吗?徐然老师!?”表情略有些不爽,工藤新一倏忽间却是想起此行的目的。
“哈哈哈,我记得日本不就是一个非常讲究上下阶级、尊卑关系的国家吗?难道是记错了?不过这样也好,一直叫你工藤同学倒显得我生分了,那直接叫工藤如何?”
躺在沙发椅上的身躯努力坐正,徐然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很是灿烂。
“随便,反正以后在公共场合见到你,我是不会用徐然老师的敬称的,顶多叫你一声徐然!”
环手于胸,脸上看不出多么恭敬的态度,工藤新一低“哼”一声,随即扭过头说道。
“工藤新一,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今天我心情不错,应该会回答你的问题。“
眼看洗衣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徐然稍加思索,倒也想到了事情的一种可能性。
只是稍微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放在心上,他故而有些好笑地问道。
“为什么今天登报的依旧是我,而警方那里完全没有提及你的名字?昨天晚上,你和目暮警官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喔?你在意的倒是这个问题吗?我还以为你会质问我昨天开玩笑的事情呢!?”被工藤新一用着锐利的目光逼视,徐然的表情仍然是古波不惊,他淡淡回道。
“很简单的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的更简单一点,就是枪打出头鸟,而且我的国家推崇中庸之道,即做人中庸,做事极致!所以,做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他这已经算是比较委婉的劝谏方式,但至于工藤新一听不听得进去,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就这样,徐然在心底好一阵盘算。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啥效果,因为他抬起头,只看到对方打了个哈欠,随即用死鱼眼瞄了一眼自己,心理活动也已经脑补出来了。
——这家伙,一定觉得我是个爱显摆、自大的人!
两人的视线,在短暂的数秒重合后,却又很快交错开来。
接着,工藤新一转身,选择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而徐然所在的办公室内,黑发少年已经重新躺在椅子上,一只脚更是直接翘在办公桌上,转着手上的原子笔,脸上的表情很是苦恼。
脑海中的声音,刚才气愤地响起:“不是说过了吗?不要试图影响原有的剧情,世界意志这种东西不是开玩笑的,你想死没关系,不要拉着我当垫背!”
“有什么关系嘛!大家的命都连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草率呢?而且试探的结果,不也已经出来了吗?”
语气很是随意,听起来倒像是徐然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
“我不管,反正你要收敛一点!别忘了,我们的协定还是有效的!”
脑海里,又没有空的动静。
但他一语双关的话,依旧让徐然的瞳孔骤缩,重新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旋即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几个呼吸后,徐然已经从“超频”模式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