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次扩充版图,秦国都没有动用多少兵力,完全是以强大的国力碾压周边各国。而在这期间,关中年年丰收,秦国国内的粮仓再度充盈。
秦王政十五年,苏铭决意发动战争,正式开启攻灭六国的新章程。
巍峨的咸阳宫,漆黑肃穆,如同一只黑色巨兽张着大口,俯视每一个人。
每当朝堂官员踏足于此时,心中总有一分沉甸甸的压抑感。
因为,这是秦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天下的权利中心,秦国的朝堂就坐落在此。
章台宫,王座之上,一道身着玄色王袍,头戴九道冕旒王冠的身影跪坐其上。
冕旒之下,有一双剑眉,下面是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黑白分明,瞳孔幽森,好似无底的深渊。
苏铭只是静静的跪坐在那里,威势却是愈发厚重,犹如泰山压顶,让朝堂上的官员不敢言语。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离而立之年还差三年。
这次的统一战争,比历史上发动的更好,因为水车和曲辕犁大大增加了耕种的效率,关中年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对战争越发渴求。
若是其他六国,百姓巴不得不发动战争,然而,这是在秦国,不发动战争,百姓们如何加官进爵,如何晋升为地主?
跨越阶级的渴望不是一般欲望能够满足,战争算什么,死亡又算什么?
即使秦人死在战场上,他们的战功也会被记录下来,由他的亲人继承,到时候官府不仅发放抚恤,更有补偿。
即便是战争,秦人的每一个家庭里,都有一个劳动力。
这些年,秦国内部整军备战,让许多上了年纪的老兵退伍,分发田产,补充新的青壮,即使这样会让秦军的战斗力下降,但一切都值得。
这些老兵即使退伍,也依旧在民间种田,为国家奉献。
当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一统天下的伟业,就此拉开帷幕。
章台宫,文武朝臣,并列两旁。
如今,秦国将帅,首推王翦父子,其次是太史腾,李信以及蒙恬父子。
而且,王翦父子与蒙氏父子向来不对路,两家针锋相对,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军队,他们势如水火,谁也不服谁。
通往权利的道路只有一条,两个家族的争斗总有一方要输,这不以个人的意志决定,也是他们故意为之。
军队若是铁板一块,苏铭这个秦王该坐不住了。
文官,以文信侯吕不韦为首,其次就是冯去疾,王绾,尉缭,李斯,昌平君等人,近两年来,楚系势力成员纷纷被调离重要岗位,昌平君在朝堂上的声势可是大不如以前。
苏铭扫视殿下群臣,轻声道,“今天,孤召集诸位前来,是要共同商议一件大事。”天下割据数百年,也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战争了,诸位以为如何?”
话语一出,群臣肃然。
饶是他们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当他们亲耳听到的时候依旧觉得震撼。
站在文臣首位的吕不韦则是眼睛微眯,古井不波的脸上也出现了动容之色,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朝堂上,国尉尉缭率先开口,他扶着笏板,吐字清晰,“启禀大王,蓝田大营,骊山大营编练新军已达百万,关中之地,年年丰收,六大仓重新堆满,足以支持数年战争所用。”
入秦之后,尉缭凭借他的才能在朝堂上步步高升,登上了国尉之职,即便他身上没有军功,可他的战略眼光和远见卓识却让军中大将佩服至至。
在他的建议下,秦国军队改变了以往不少坏毛病,军队的军令也做出了一定的修改,秦国内部整顿军队,让老兵退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此话一出,武将一列的官员无不露出兴奋的光芒,身为将领,有什么能比打仗更让他们兴奋?
只要有战争,他们就能获得军功,更进一步。
苏铭微微点头,接着道,“当初,昭襄先王时,范雎曾言明大秦攻伐六国之策,孤以为,可继续实行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的策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当初,若不是白起被秦昭王忌惮,赐死,或许秦国国势将会更加厉害。
现在的秦国,奋六世余烈,积蓄了数百年,无论是人口军队还是粮食都远超六国,君臣上下一心,足以发动这场战争。
不过,秦国君臣也没有自大到多线交战的程度。
山东六国,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曾称霸一时,韩国不算,他们从来没称霸过(滑稽)。
韩国的劲弩,魏国的武卒都足以让人警惕,大秦是想灭掉六国不假,却也没想着一上来就硬抗六国。
一打六,听上去好听,可即便是打赢了,秦国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也是苏铭不想看到的局面。
朝堂众臣自然没有异议,齐声道,“大王英明。”
随即,苏铭下达了命令,“命令黑冰台严密监视六国重臣,不惜花费重金贿赂各国大臣,麻痹六国。”
黑冰台的前身是秦国精锐部队,但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密布六国,刺探敌情。
打仗,打的不仅是国力,打的更是情报,因为情报准确,所以秦国对外作战,几乎都能取胜。
就像是长平之战,赵国情报出错,不知道秦国已经换将,结果输掉了长平之战。
苏铭接着问道,“诸位爱卿,既然如此,那我们首先该打哪一国?赵国,或是韩国?”
年轻将领李信依旧是那么锋芒毕露,“启禀陛下,末将建议首先攻打韩国,韩国处险要,是通往中原的重要途径,拿下韩国,魏国也就不远了。”
尉缭子点点头,很是赞同,“不错,攻打韩国,于大秦而言,轻而易举,首战,大秦必胜!”
说完,他又问道,“不过,韩国王室该如何处置?往后其余诸国王室该怎样处置,请大王示下。”
这个决定,唯有苏铭这个秦王能决定。
对这,苏铭早有想法,目光在尉缭略有些苍老的脸上扫过,“韩国王室以及大贵族,尽数迁往咸阳,不得乱杀!往后,依循旧例即可,”
这一招,是跟刘邦学的,虽然粗暴,但老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