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的胡美人秀眉一皱,韩王捏疼她了。
韩王安知道韩国挡不住秦国,但哪想到局势崩坏的这么快,韩国马上就要亡了,一想到韩国灭亡的场景,韩王安便心痛不已,他不想失去权利。
忽然,他眸光一凝,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不对,你们在骗我,卫庄是鬼谷传人,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输。”
一人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轻笑,“大王说笑了,秦国虎狼之军又岂是一个鬼谷传人能挡得住?就连这新郑也未必挡得住秦军,大王不妨猜一猜,卫庄这些天做了什么。”
韩王安就像是赌输了的赌徒,几乎要红眼,他死死的盯着两人,问道,“他做了什么?”
“卫庄封锁新郑,许进不许出,同时向城内贵族们征收大批钱粮和丁役,说是用于防御秦军。”
“哼,要防御秦军,要粮要人都行,可要钱有什么用?难道不是卫庄在以权谋私?”
听到这些话,韩王终于有些动摇了。
随即,黑衣人趁热打铁,“若非卫庄对我们这些贵族极尽压榨,不放在眼里,我们又怎能在层层守卫之下见到大王?”
韩王深吸一口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新郑是大王的新郑,是韩国的新郑,不是卫庄的新郑,他是大将军不假,可他却让韩国丧土失地,欺凌王室,如此之人不配当大将军,如此危急时刻,唯有大王才能拯救韩国。”
韩王听闻此言,眼睛一亮,当久了大王,丢失权利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只是,自己可以相信他们吗?
卫庄可不好对付!
黑暗的人影,犹如深渊般,仿佛要将他吸进去,“我们只是想逃命,卫庄却要我们的命,一切都是为了自救,至少卫庄没有资格决定我们的命运。”
“大王,韩国的命运只能由您来主宰!”
韩王眼睛一瞪,有些犹豫,“大将军乃韩国栋梁之柱,本王深信之,你们何至于此?”
黑衣人沉声道,“可他辜负了大王的信任,不配当韩国的大将军,更妄想把整个韩国拉入深渊。”
韩王心动了,双眼眯起,“卫庄武功高强,不好对付,万一失败,那……”从某方面而言,卫庄带给韩王的压力比姬无夜还大,因为这家伙下手太狠,行事果断。
自己刚帮他登上韩国大将军之位,结果他反手就把自己囚禁,把持朝政大权。
黑衣人连忙趁热打铁,“大王放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卫庄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武夫,此事交给我们就是。”
“可是……”
一想到失败的结局,韩王又开始犹豫不前,难以决断。
“大王,时间不多了,万一卫庄真的把新郑卖给秦国,一切都来不及了!”逼迫的话语带着威慑,令韩王心中发寒。
可是想到卫庄此前对自己的逼迫,韩王便觉得屈辱万分,自己是韩王,他竟敢如此对自己,连姬无夜都没这样干。
要不是自己,他怎么可能坐上大将军之位。
他的一切是自己给的,他能给,也能收!
我才是韩王!
想到这里,韩王点点头,“好!”
没办法,他不得不答应,本以为卫庄能保护自己,可韩王宫在大军的保护下依旧被人渗透进来,今天如果不答应,说不定他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喜色,给韩王又吃下一颗定心丸,“大王英明,我们这些人只是想活命,拿下卫庄之后,新郑依旧是大王的新郑!”
韩王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只希望他们能说到做到。
随即,两个黑衣人推开大门消失在房间里。
他们走后,韩王长吐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终于把他们送走了。
走到这一步,韩王安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命运操于人手实在是让人难受,如果那两人说的是真的,卫庄是真的该死!
这才多久?
他可以容忍卫庄把自己当成傀儡,但不能容忍卫庄把韩国这个盘子砸了,卖给秦国,说到底,韩王只在意自己能否继续过奢华的生活,韩国怎么样,他并不是特别担心。
崽卖爷田,当然不心疼。
……
新郑。
冲天呼喊声中,大秦十万雄兵包围了新郑城。
数日的攻城消耗下,护城河已经被填满,城墙上满是血痕。
踏入百步之内时,“嗖嗖嗖……”,阵阵箭雨从城头洒下。
将领高喝:“举盾!”,然而疾速奔行中,到底防御不周,且并非所有士卒都配备盾牌,因而仍给箭雨无情的带走一批批士卒的鲜活生命。
韩军配备弩机,箭雨密密麻麻,如暴雨一般,而秦军则顶着牛皮大车慢慢前行。
数千精锐的齐心协力,慢慢靠近城墙,到了一定距离后,牛皮大车内的军士扣动机扩,下一瞬间,原本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大车衍生出一道梯子,迅速探向城头女墙。
公输家族建造的云梯在战场上太好用了,只要攻打到城墙附近便能使用,云梯亦是由特殊材质建造而成,等闲的手段根本无法摧毁。
看到云梯,城头上的韩军撑杆、长枪之类的东西竭力顶开云梯,亦或甩出火罐、火把之类的物什,试图烧毁云梯……,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这些攻城器械在建造之初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上面刷了一层特殊油漆,难以点燃。
很快,数座云梯搭好,城头上顿时成了一处绞肉机。
数以万计的士兵在这里厮杀,城墙下,攻城将领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让弓箭手压制守城士兵,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黑芒呼啸着冲上半空,划过些微弧线,倾泻在城头。
“啊!”
一时间,城头惨叫声仍此起彼伏,正忙于应付攻城云梯的守军下饺子般跌落城下,摔得粉身碎骨。
趁着韩军被压制,少量秦军精锐爬上城头,占据一些位置,而韩军也奋不顾身,死死地缠住秦军,饶是秦军再凶猛,可登上城头的人实在太少,很快又被赶了下去。
连续几日下来,攻守双方各不相让,杀得如火如荼,不时有双方士卒惨呼着从城头跌落城下,摔得血花迸溅。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损失惨重,韩军占据地利,可这些士兵太弱鸡了,多少年没有打仗,碰到久经战阵的秦军,压根不是对手。
不过,战争最能锻炼人,短短几日下来,活下来的韩军经历几次战斗就变成了老兵,战斗力提升不少。
城头上,卫庄穿着黑袍,手上握着鲨齿剑,望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秦军方阵,眸子里散发出摄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