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危严肃认真地看着太后:“李侯府的李老侯爷父子,昨夜已经下狱,证据确凿。”
太后瞳孔大张,满目震骇。
李侯府,就是她二侄媳妇,李氏的娘家。
李老侯爷,是李氏的父亲。
“他们招了?”
“招了些无关紧要的。”
“证据确凿?”
“是。”
太后一看周危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另有玄机。
她脸上带着愧疚:“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侯府,确实没那么干净,诛九族,是有点过了。”周危神色坚定。
“但是母后,必须要有人,为豫、湘两省惨死百姓,和他们遭受的苦难,以及那些用命守护百姓,却惨死的好官,做出交待。”
“你听说过豫省的知府,赵从恩吗?”
太后摇头看着他。
“赵从恩是个好父母官,他从街头捕快做起,年轻时,在街头帮助保护百姓。”
“种植田地,修河建屋,剿匪,再一路坐到知府的位置,为百姓谋求福利。”
“他的一生,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连穿着的官服,都是打补丁的。”
“可这样的一个良臣,却被设计,冤枉成是贪官污吏,奸害幼女,荼毒百姓。”
“最后被推入失智的灾民中,生生被撕碎。”
“他的家人,被暗杀的暗杀,遇难的遇难。”
“母后,那样的用心和算计,何其的可怕。”
两人都是经历过无数宫斗,和宫廷政变的,都觉得浑身恶寒战栗。
“那样的忠臣世家,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公道何在?正义何在?”
周危说到这里,嘴巴微张,胸膛起伏,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通红的眼眸里,满是泪光。
周身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悲伤愤怒。
太后也老泪纵横,满脸愧疚,身躯发颤:“是哀家,对不起你。”
“不关母后的事,母后正义慈悲,是少有的奇女子。”
周危又接着说道:“还有那位小沈大人,沈秀行。”
“他是湘省的知府,沈知晦的独子。”
“他现在,还不满十七岁。”
“沈知晦,也是少有的良臣。”
“他也是被人暗杀,最终惨死。”
“那些贪官,眼见行势控制不住了,就利用沈知晦的名声,和沈秀行从小受到父亲影响,一心想成为好官,为民护民的赤诚之心,把他将推上了知府的位置,来背锅。”
“否则,以沈秀行的年纪,别说知府,县府这种小官,都得再磨练磨练。”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母后无论如何,永远都站在皇上这边,皇上可以放心。”
“儿臣知道,母后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庄家是庄家,他的母后,是他的母后。
“你和朕,才是最亲的人,我们是母子。”
太后更是满脸愧疚,泪水盈眶地向他点头。
很快,庄嬷嬷端着两个菜上来。
将菜放到皇上面前:“皇上,这是您爱吃的菜,清淡养胃,快多吃点。”
庄嬷嬷从小把皇上当成主子,对他照顾有加,怎么会让他只干白米饭。
“谢庄嬷嬷。”周危摸了下鼻子,面上已经没什么情绪,继续干饭。
唐菀的药效果好,他的胃口也很好,觉得正饿。
太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一秒就调整好神态,继续吃饭。
不一会儿,有人来通报:“皇上,小吉子来了。”
周危眼尾一挑,眸子亮了起来:“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小吉子进来,先是向太后行礼请安,然后向皇上。
周危身子一侧,长腿一抻,一脸得意。
小吉子:“……”
菀贵妃看到他这副样子,怕是不会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