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就见房门被推开,一个长相十分秀美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想必她就是英年的女儿英秀了。
平心而论,若说起容貌之美,这个女孩儿绝不在醉心、紫玉之下,只可惜她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大壮实了一些,不仅比霏雪高出了一个头,体型也足有一个半霏雪那么宽厚,估计是生长在猎户之家,成日里跟着父兄大块吃肉才会这样的吧。
看到女儿还在发愣,英年赶紧说道:“秀儿,这二位是灵都广莘宫的大人,你还发的什么呆,赶紧行礼啊?”
“哦!”那女孩儿这才回过神,忙给肖云峰二人福了一福,说道:“小女子英秀问二位大人安好!”她长得虽然粗壮,可说起话来却像只小猫一般柔软恬静,听上去也是十分悦耳。
等用了饭,肖云峰便问英年到底惹上了什么官司,又为什么要拼了性命去捕杀战力远高于他们父子的五级灵兽。
听肖云峰说起此事,那英秀竟吧嗒吧嗒掉起泪来,肖云峰二人正觉得奇怪,就见英年苦着脸叹了口气,说道:“归根揭底,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出在秀儿的身上”
肖云峰听了这话更是不解,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说祸事是因为这个小丫头而起?可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又能犯得了多大的事?”
“唉,事情是这样的!”英年说道:“两年前,我们英家的族长来找我,说是要给我这个丫头提亲,当时我觉得秀儿还小,原本是打算推掉的,可族长却说男方是匠族一个大世家的公子,不但相貌非凡,而且家资颇丰,能被他们家看上是秀儿的福气,机会难得,叫我再考虑考虑。等族长走后我就想,秀儿自小便跟着我受穷吃苦,还要经常随我们出来捕猎,风餐露宿的着实是不易,如果对方真如族长所说,那秀儿嫁过去也算是脱离苦海,能享享福了”
“所以你就答应了这门亲事?”肖云峰又问道。
“我没有立刻答应!”英年说道:“老汉就这一个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要慎之又慎,所以我只是答应了族长跟对方先见上一面,想着若是那位公子的条件果真很好,人品也看得过去,那就应了这门亲事。没过几天,在族长的安排之下,我和老伴儿便带着秀儿跟那个世家公子见了面,结果此人确是相貌堂堂,说话也谦恭有礼,老汉见了之后很是喜欢,这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是好事啊,那你的冤屈又是从何而来的?”肖云峰奇道。
“大人稍安勿躁,且听老汉把话说完!”英年说道:“就在应允了这桩婚事的当天,那位公子的家里就送了一万币珠过来,说是定亲的彩礼,另外还催着我签下了一份议贴,里面写着我自愿嫁女,今后绝不反悔之类的话。我当时觉得反正已经决定把女儿嫁给他家,若再扭扭捏捏就显得我们没诚意了,于是便收了彩礼,还在议贴上签了字画了押”
这时忽听霏雪问道:“大叔,难道是在这之后你又反悔了,这才吃上了官司?”
“那是他们家骗人在先,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悔?”说这话的却是英武,只见他气呼呼地说道:“叫我们看的是阿大,可迎娶我妹妹的却是阿二,天底下可有这等不要脸的骗子?”
“什么?还有这种事?”肖云峰和霏雪不禁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荒唐的离谱。
“大武说的没错,确实是这么回事!”英年说道:“定亲之后,老汉着实是替秀儿高兴,便把此事说给了亲戚邻里知道,原是想跟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谁知我把那未来女婿的名字一说,一个邻居却告诉我,说我这个女婿竟是个傻子,而我们也是被人给骗了!我当时就慌了神,赶忙托人去仔细打听,结果正如邻居所说,相亲那天我们见到的是哥哥,可议贴上写着的那个要娶我女儿的人却是弟弟,哥哥一表人才不假,弟弟是个白痴也是千真万确!”
肖云峰道:“于是你才悔的婚?”
英年愁眉苦脸地说道:“不然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叫秀儿跟一个连吃饭拉屎都要人伺候的傻子过一辈子吧?再说,本来就是他们欺骗在先,若是事先知道真相,别说一万币珠,就是一百万币珠我也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唉,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般荒诞之事!”肖云峰也不禁叹息道:“看样子对方是不同意你退婚了,而你又斗不过他们,这才吃了大亏。”
“正是!”英年说道:“这之后我便去退还彩礼,还斥责他们不该骗人,可他们却一口咬定当初跟我们见面的就是那个傻子,说什么也不肯退婚,非要娶秀儿过门不可。老汉无奈之下,只好到判院诉讼,想要讨个公道,谁知判院头一日还说要为我做主,可第二天就变了脸,说我们家是因为嫌弃彩礼太少,这才无理取闹,想要讹诈钱财。不仅如此,判院还抓了我老伴儿和幼子英列,将他们投入大牢,说是等秀儿嫁过了门才肯放人。可怜我老伴儿跟着我吃了一辈子的苦,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如今还要受那牢狱之灾,还有我的小儿子,他才刚满十二岁啊”说到这,英年再也忍不住,竟失声痛哭起来。
听着英年的哭诉,肖云峰不禁勃然大怒,正要拍案而起,却听霏雪说道:“那你们又为什么要去捕杀五级灵兽呢?这跟你的官司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族长那个畜生说的!”见父亲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回答霏雪的问题,英武接过话说道:“老娘和弟弟被抓之后,我和我爹去找族长,想让他出面作证,可他却说这都是我们家当初不辨真假惹出来的祸事,最后还是我爹苦苦哀求,他才答应从中调解。又过了两天,他便来说男方家同意和解,但必须赔偿他们一颗五丝冥珠或者二十万币珠,否则就只能把秀儿嫁给他们家的傻子。可我们家只是个穷猎户,哪里有几十万币珠赔给人家,所以只有豁出性命去捕杀五级灵兽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操你判院的大爷!”肖云峰终于还是没忍住,跳起来骂道:“他娘的,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霏雪,你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你曾祖,看他管是不管,我也去找谷风长老,总之非把这案子给他翻过来不可!”
霏雪却没有肖云峰那么激动,她稍稍想了想,说道:“谷风长老你就不要找了,这不是他的管辖范围,即便知道此事,除了找夙和长老理论吵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我去找爷爷说吧。你放心好了,我爷爷最是嫉恶如仇,若是英大叔所说属实,爷爷必定会给他们昭雪的!”
英年此时已经知道霏雪口中的那个“爷爷”是谁了,听她这么说,那这个案子又何愁翻不过来?于是赶忙拉着英武和英秀一起跪倒在霏雪面前,大声说道:“大人肯为老汉一家做主,我们感激不尽!若是真能还我们一个公道,今后水里火里,只要您吩咐一声,老汉全家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霏雪见状忙把英年扶起,说道:“大叔不必多礼!让灵都的子民好好生活本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分内之事。不过既然这件事要我界皇爷爷出面,今后你们就不便来找我了,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去广莘宫找他就好。”说着,她指着肖云峰说道:“他叫肖云峰,目前是广莘宫的学子,就住在学宫里面,你们找他也很方便的。”
“肖云峰?”听着霏雪的介绍,英年和英秀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英武却是大睁着眼睛惊呼道:“您就是那个身有五色宝莲的肖云峰?”
“哦?你也知道我?”肖云峰不料自己的名气如此之大,他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其实五色宝莲也没什么了不起,用处也不是很大”
英武此时刚从霏雪面前爬起身,听说眼前这位就是肖云峰,他又跪了下去,给肖云峰磕了一个头,说道:“大人过谦了,您可是几十万年才出一个的神人,今后必定前途无量!英武没什么本事,却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若是大人不嫌弃,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誓死不敢背叛!”
肖云峰不料英武会有这么一出,本想婉拒,但想了想却又改了主意,便说道:“这样吧,你把你们家的地址给我,一方面霏雪那里有什么消息我好联系你们,另一方面等我安排妥当就通知你过来。什么效犬马之劳的我可不敢当,但大家一起做一番事业却也不是坏事!”
见肖云峰这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英武兴奋地给肖云峰又磕了三个头,大声说道:“多谢大人提携,请大人宽心,英武绝不会让您失望!”
午饭用过事也说完,肖云峰和霏雪便要继续赶路,可同时解决了家里的官司和儿子的前途两件大事,英年一家可谓是喜从天降,又哪里肯轻易放他们离开?肖云峰好说歹说,英家父子才答应让他们第二天启程,但今天却是说什么都要留下接受款待。
之后英年父子自去捕猎,好打些野味回来招待二位大恩人,而英秀却留在猎屋“监视”肖云峰二人,像是生怕被他们跑掉一般。
这一晚,肖云峰和霏雪陪着英年一家一直吃喝到深夜,害得他们第二天差点没起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