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栾,你疯了吗……傅栾,你放过我吧……”
“对,我是疯了,所以你害怕了吗……”傅栾低声喃喃,看着被锁链锁起来,背靠着墙无处可逃的邵若烟,目光中夹杂着爱意与疯狂。
怕么,恐惧么,愤怒么?你可知,在你离开的那天,我也是这般心情?
不要!不要伤害她!
另一个人格在体内叫嚣,傅栾露出邪恶的一笑。
心想:你急什么,等我把她调教好,不是皆大欢喜吗?
黑暗未曾想到,光明的反扑是那么关键,虽然他只征得身体那么短暂的使用权,却让他一败涂地。
“228号,有人找。”
倚在墙边的木偶,眼睛稍微动了动,这是他来监狱的半个月,也是第一次有人探监。
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傅母。
半个月不见,她看起来憔悴许多。
嘴边的“妈”字还没来得及称呼,就被傅母的劈头盖脸的骂声给打断。
入狱后的第一次探监,傅栾等来了一顿谩骂,傅母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他半个小时——法律规定的一次探监的最长时间。
“都是因为你,我培养你花了多少心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怎么能让我到最后一败涂地?怎么能让你父亲有理由将那对母子接回来?”
最后,他也没能得到母亲的一点仁慈。
傅栾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心血?是什么心血呢?
真是没感受到。
傅栾冷冷一笑,这人间,真是叫人失望啊,下次,他再也不要来了。
……
“你看那对老夫妻,感情好好啊。”一个女生拉了拉身旁的男生,道,“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也会这样吗?”
男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对互相搀扶的老人:“他们两位啊,他们不是夫妻。”
女生有些吃惊:“不是夫妻,是兄妹还是什么?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男生回答道:“我们家房子不是一楼三户么,他们就是我们的邻居,搬来很多年了,我小时候也以为他们是夫妻,但是每次大家感慨他们夫妻情深的时候,老奶奶总会笑着说不是。”
“老人说,‘追了一辈子,也没追到手,但是并不遗憾,起码保护了她一辈子。’”
“啊……好可惜哦……”他不遗憾,女生却是遗憾得很。
“小烟,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当懦夫了。”季辰逸已经很老很老,老到牙齿都掉光光了,他如今最喜欢的,就是在邵若烟的耳边重复这句话。
“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邵若烟这般说着,最后却是发出一声叹息,最开始的那几年是心有余悸,后来是固执,到了现在,就是放任自流。
但是他们都老了,再说这些就太迟了,就像他说的,如果有下辈子,她也不会再逃避了。
季辰逸笑了笑,那张曾经俊秀的脸庞,早就爬满了皱纹,但美在其骨而不在其形,就算老了,他也是个帅老头:“说不够,我还要说很多很多遍……”
说到下辈子,再换成其他动听的情话。
这些天,他经常会梦到年少的那段时光。
少年的青春,少女的靓丽。
那总是一段值得用一生去回味的美好。
当年他随着母亲离开时,他看着邵若烟,心中撕心裂肺的疼。
那时的他只以为,让他疼的,只是父母感情的变故,直到现在他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撕心裂肺的感觉中,早就掺杂了其他纯质的情感。
可惜啊,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最后的最后,他也没能把他心爱的姑娘追上手,她没有嫁,他也没有娶。
即便没有法律的保护,最后陪她变老的,只有他。
遗憾呢?当然有,不过,他也算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她一生吧。